看著還在叫嚷著自己是臧家大夫人的宋婉婉,宋凝香似乎還是嫌不夠,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就要往宋婉婉臉上劃。
安雲皺起了眉頭,覺得眼下該讓人過去製止了。
恰在此時,一隊官兵接到了消息趕了過來,製止了宋凝香的行動,想要將宋婉婉給帶走。
宋凝香雖有不甘心,但是看著隨身還帶著佩刀的官兵,還是放了宋婉婉,讓他們給帶走了。
宋婉婉被帶走時,還一個勁的叫嚷著,“我是宋家的大小姐,我是臧亞的正夫人,你們沒有資格對我做這些事,我要讓臧亞殺了他們所有人,所有人!你們會死,你們會死的,哈哈哈哈,你們都會死的!”
安雲目光隨著宋婉婉而去,見她高喊了一路,然後被聽不下去的士兵給堵住了嘴。
安雲想,宋婉婉應該是被刺激之後瘋了。
安雲收回了目光,準備收拾收拾去做其他事,結果在無意間朝下看時,看見了宋凝香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在看見安雲朝著自己投過來的視線,宋凝香嗖的一下收回了目光,然後轉身帶著自己的侍從離開了。
安雲覺得,剛剛宋凝香看著他的眼睛裡,有嫉妒、羨慕、不甘等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可是那些情緒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安雲淡淡想,反正,臧亞始終都是他的,這就夠了。
*
安雲想著,很快便去做其他事了。
等忙完,順便讓人去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鋪子,他想要將開成衣鋪子的事提上日程。
等安雲乘著轎子回到府裡,才剛剛踏進府門,立馬就有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來道:“夫郎,老夫人剛剛走了,現在府裡戒嚴,你快回房去。”
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驟然聽到臧老夫人真的要離開了,安雲還是有一瞬沒有回過神來。
“夫郎,我們回房間吧!”
小翠在旁邊朝安雲催促著,人死如燈滅,可在大戶人家看來,人死之後還是有許多講究,排場也格外的大,若是犯了忌諱,那便是大不敬,處罰可比人活著的時候嚴重多了。
安雲也很快回過了神來,朝著小翠點了點頭,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安雲倒不是怕犯了什麽忌諱,他只是擔心,臧老夫人一直不喜歡他,還一直想要弄死他,萬一她在臨死之前讓他陪葬,這可如何是好,那臧亞是從還是不從,即便是臧亞要保自己,但臧科這位府中真正的主子呢?
好在,安雲擔心的這些並不會成真,因為他很快知曉了臧老夫人的死因,這還是小翠去打聽過來的消息。
據說,自從臧亞大婚那日被行刺,臧老夫人本就不好的身體就像是西山的日落一樣,很快就衰落了下去。
可即便是她的身體已經這樣,也已經查出來宋家和外人勾結想要害臧家,臧老夫人依舊固執的想要問問宋家人,為什麽要這般做,他們是不是被脅迫的。
臧科熬不過臧老夫人,還是帶她去見了已經被關起來的宋家人,讓她自己尋求一個答案。
在宋家以宋君豪大房為首的求饒聲中,宋家二房和三房興許是知道自己沒有救了,直接將這些年的怨氣都發泄了出來,最後還指責臧老夫人這些年做的不夠,為什麽不能為宋家做更多的事,為什麽不能為他們帶來更多的錢財,就是因為臧老夫人做的不夠多,這才讓他們起了貪念,讓他們犯了錯。
臧老夫人沒有想到她讓臧家幫扶了宋家那麽多年,到頭來還是落了這般埋怨,當場就暈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臧老夫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靠著僅剩的意識,讓臧科將她埋在臧家的祖墳裡,讓她在臧家正室夫人的位置上長眠。
臧科應下之後,臧老夫人就閉上了眼睛。
安雲聽完事情的全部,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說臧老夫人為宋家付出那麽多年不值得,宋家的狼心狗肺,還是說臧老夫人太過於執著。
最後,安雲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長長的歎了一聲,然後叮囑手下人不能在屋子裡談論任何關於臧老夫人的事,以免有心人聽到多生事端。
*
臧府的喜布還沒有撤下,立馬就換上了白布,連帶著府裡的下人都穿上了素白的顏色。
安雲也跟著府中的眾人一樣,換上了白色的衣服,只是他沒有資格為臧老夫人守孝,只能遠遠的看上一眼靈堂。
安雲看著那些前來奔喪的人,認識不認識的,在臧亞面前都做出了一副難過的表情,卻是在出門的瞬間松了一口氣,變幻成了另外一副表情。
安雲看著,隻覺得很沒有意思,若不是真心的紀念,做再多虛假的悼念又有什麽用。
臧亞作為臧老夫人的孫輩,要配合所有的儀式。他隻回來過一次,抱著安雲睡了一覺,什麽都沒有做,第二天天不亮便又去忙碌了。
臧老夫人出殯那日,聲勢格外浩大,一行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著城外臧家的祖墳地去。
臧科和臧亞作為嫡子嫡孫,且是臧老夫人唯一的親人,他們有扶棺木的義務。
鎖啦吹響,紙錢開路,這一片天地仿佛都被那些慘白所掩蓋,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都不敢出聲,即便是孩子張嘴想要喊上兩句,也會被立即捂上嘴巴。
安雲跟在隊伍中間,看著前面親自跟著抬棺,逐漸被飄散的紙錢遮掩住身形的臧亞,覺得他應該也是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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