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心裡咯噔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安雲,只見他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
張冬猛地一下收回了視線,冷汗都要下來了,他覺得該是安雲來的時候,他質疑的目光太過明顯,以至於現在安雲來點他了。
安雲卻是看著慌張的張冬,臉上笑容越發大了,繼續道:“張管事,這養豬場既然建了起來,日後我們都需要好好努力,盡量養出最多的豬來。豬肉賣得好了,我和張管事自然都能好,你說是不是?”
張管事此時不敢再小瞧安雲,只能低著頭應道:“夫郎那裡的話,我自然都是聽夫郎的,夫郎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那裡值得我和夫郎相提並論。”
安雲看著他笑了一下,倒也不再接話,卻也讓他不要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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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雲騎馬離開,張冬才抬起頭來,盯著安雲離開的方向皺起了眉頭,滿臉的菜色。
跟在張冬旁邊的侍從看著管事,疑惑道:“張管事,安夫郎長得那麽好看,你那麽怕做什麽?”
張冬扭過了頭去看向他,口氣不悅道:“我哪裡怕了?我剛剛只是識時務罷了。再說,他長得漂亮,那也不是我們能窺覬的,不僅他是個厲害的,他背後的公子更是厲害的。我不敢動心思,你們這些人也不要有歪心思。吩咐下去,各個崗位的都不能偷懶,要是偷懶,或者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或者做事不認真,我饒不了他。”
侍從看了他一眼,悄悄的撇了撇嘴,跑去做事了。
待侍從離開,張冬才看著安雲離開的方向歎了一口氣,他今天可算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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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帶著人騎馬離開,因為回程無事,再加上出了點太陽,吹著風倒是有幾分愜意,他便也走得很慢。
“夫郎,剛剛那個管事後面為什麽會那麽慌張?”
小翠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時,安雲正眯著眼睛看太陽,感受著吹面的清風。
聞言,安雲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了小翠,然後笑道:“因為他剛開始瞧不上我,我那樣說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心思被我知道了,所以怕了。”
小翠眼睛微微瞪大,立馬不滿道:“他怎麽能對夫郎不敬,我們換一個管事!”
安雲看著小翠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笑道:“不用了,他以後會聽話的。”
小翠投來不解的目光。
安雲便解釋道:“他今日被我點破了心思,日後也要擔心我秋後算帳,所以不會讓我找到把柄。日後,我再給他點好處,他會更聽話的。”
小翠聽完恍然,同時看向安雲的目光越發崇拜了,“夫郎真厲害。”
安雲笑笑,未接話,管人是需要恩威並施的。
只有恩,那會養大受恩惠人的野心,如同以前安雲讀到的故事。主家仁慈,下人覺得理所應當,看到主家的財富眼饞,那下人就聯合山匪滅了滿門。
當然,只有威也不行,戰戰兢兢的人只會力求自己做事不出錯,不會開動腦子做事。
只有恩威並施,才能讓下面的人好好做事,不去動不改動的心思。
安雲在腦海裡想著,突然意識到,他的思維和這個時代的貴族越發的像了,他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卻也知曉自己沒辦法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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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雲再次抬起頭來,突然看到前面村子門口,似乎走過了一個十分眼熟的人。
那人只露出了半張側臉,隨即很快步入了村子,朝著村子深處走去。
安雲立馬就勒住了韁繩,然後朝著身後跟著的兩個侍衛道:“那個頭上鑲嵌著紅珠子的老婦,你們去確認一下,看看她是不是人販子,若是的話,直接將人綁過來。”
看著安雲臉上露出的焦急神色,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應了一聲,當即就從馬上下來,然後朝著村子裡追了去。
待侍衛離開,安雲盯著他們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後帶著小翠將侍衛和自己的馬匹牽到了路旁隱藏了起來。
待做好這些之後,安雲在原地不停的打轉,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嚴肅了幾分。
小翠在旁邊看著,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口,只能眼神跟著安雲轉。
一個時辰之後,在安雲猶豫著要不要跟去看看,或者讓小翠去看看的時候,那兩個侍衛回來了,卻不是從大路回來的,而是抄了小道。
其中一人肩上還扛了一個人,看那身衣服,分明就是剛剛的老婦。
侍衛將那老婦往地上一丟,然後朝著安雲拱手道:“我們跟蹤這人到了一屋子,裡面還綁著幾個小孩、姑娘和哥兒,這人確認是人販子無疑。因著夫郎的吩咐,我們趁著這老婦出門時,將人掠了過來。”
安雲聽著這話,深吸了一口氣,再看看那爬起來的老婦,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這才沉聲道:“宋婆子,你可還記得我?”
這個村子離城裡不遠,乘坐馬車只要半個時辰,再加上這個村子的年輕人在這個時節都會去城裡做活計,留在村子裡的人不多,因此被宋婆子選做了落腳地。
因為買賣的都是些沒啥身份的弱小,再加上宋婆子本人夠機靈,所以一直都沒有被報復過。
這次,在被人突然綁住時,宋婆子就知道糟了,她還在想著是誰、該怎麽脫身,結果就看到了一張豔麗的,一看就忘不掉的臉,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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