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日這樣。”
“……或許以後有一日你會明白。”
張鄜面無表情地五指攏收,懲罰地握了一下那隻作亂的手,重新將其壓回掌心中繼續鎮壓著:
“但現在我還在,你也可以慢慢學著,不必太過明白。”
鍾淳抿了抿唇,眉眼也生出一絲笑意。
他其實還有好多事想問張鄜,想問張暄的事,想問先皇后和先太子的事,想問千般萬般事,但卻都不知道從何問起。
鍾淳猶豫良久,正要鼓足勇氣開口時,卻聽見廊柱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丞相——”
“……”
鍾淳仿佛一隻被人打攪吃草的兔子,眼睛瞬間嚇得睜圓了,躲閃著要將手抽回來。
“怕什麽?站直了。”張鄜不讓他掙脫,聲音沉穩有力。
他戰戰兢兢,隻得看著一群身著大紅官袍的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過來,而後每一人都露出了堪稱呆滯的神情。
“丞相,裴尚書在宮中儀事堂等你,說……要同大人續議京中般若教余黨作亂一事……”
“勞煩向宮裡通傳一聲,我這就過去。”
直到這時,鍾淳才感覺那人松了手,臨走前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交給你一個任務。”
作者有話說:
結束完喬家的事情,再走一段劇情就開車了(ω)開的還是angry sex哦吼吼,祝大家2024越來越好!各種運都大旺特旺!
第63章 雪泥(八)
……
“陳祿,你去喬府前院正廳將那些字畫都裱起來,屆時運到正門一起清算。”
“石五,你去西側院將那株血珊瑚抬過來,千萬別摔碎了。”
石五頗有些走神地伸出手,看著那連指甲形狀都很漂亮的白皙手指在自己皸裂的掌上觸了一下,緊接著便覺掌心一沉:
“喏,這是你的腰牌。”
“多……多謝殿下。”
他笑著搓了搓手,低著頭把弄著那副漆著“金吾衛十二支”的腰牌,余光卻有意無意地往面前這位來監工的十三殿下身上瞟。
鍾淳的眉眼生得很貴氣,身上還穿了件兔毛領的青采如意牡丹褂子,將一張小臉襯托得粉生生的,一雙大眼睛像盈滿了水似的,抬眼的時候能將人望得心神一蕩。
“怎麽了?”
石五看著他頸邊熱出來的汗珠,內心暗暗罵了一句:真騷。
面上卻還是一副人高馬大的憨厚老實樣:
“沒什麽,只是沒想到十三殿下會同我們這些粗人一起乾這種抄家的髒活爛活。”
鍾淳皺了皺眉頭:“什麽粗人,你們是禁廷新立的金吾衛十二支,奉聖上諭旨行事,聽邢獄廷尉差遣,與其他十一支沒什麽兩樣,乾的更不是什麽髒活累活,雖然是有些枯燥,但做事的時候還是得專心!”
石五被個頭隻到自己肩膀的殿下訓話,心裡還有些忍俊不禁,嘴上陪笑著:“是、是……事無貴賤之分,屬下受教了。”
他躬了躬身,轉過頭往牆角處不起眼的馬廄走去,將手上的腰牌吊兒郎當地轉了個圈,撈在鼻尖深嗅了一口,看見那垣牆根上也貼了群腰佩戒刀的金吾衛,樣貌很是懶散。
那幾人望見石五回來後,紛紛吹了聲口哨,推搡著去錘他的肩膀:
“喲,老五回來了——”
“……怎麽著,我說得沒錯吧,那小殿下的手好摸嗎?你方才就差沒黏到人家身上了!”
石五撇了一把鼻子,笑道:“好摸,比暮雲坊的那些姐兒都好摸,不知道上邊塗了什麽,還怪香的。”
一人低聲笑罵道:“你怎地將咱們殿下同那些姐兒相比!”
“那些姐兒都被人揩過上千遍了,手都要老得掉漆了,上邊的味兒嗆得我頭暈,要我貼錢倒摸我都不乾呢!”
“只有上邊的味兒嗆嗎?下邊的味兒再嗆你不也挺享受的……哈哈哈哈——”
“滾滾滾,我現在隻愛包雛的,又緊、又乾淨,反應還特別大,那滋味嘗過一回真是再也忘不掉了……”
幾人又粗著嗓子下流地調笑了一陣,突然有人“欸”了一聲,手指悄悄指了指遠處那抹雪中的身影,意味深長地笑道:
“……你們說,這十三殿下原本只是宮中女婢生的一個野種,在宮中安安生生地待了這麽多年都沒露什麽風頭,怎地近日裡倒有了些嶄露頭角的意思?”
“嗐,喬家倒了之後四皇子也跟著倒了,三皇子倒是個能擔大任的料,可惜沒入他老子的眼,被貶去那富貴鄉做閑散王爺去了,六皇子與七皇子出身北衢,也就是個維穩兩地的吉祥物,派不上什麽用場,算來算去,便不只剩下這個十三殿下了嗎?”
有人不忿道:“這次來抄喬府可是個美差事,出力的都是咱們這些命比草賤的金吾衛,他在那兒光站著什麽都不做,到時候功勞還是全歸他去了,這叫個什麽事?”
有個粗髯男子低聲揶揄道:“老七,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這叫‘本事’。”
“別看殿下現在端得那副金尊玉體的模樣,晚上指不定光著屁股在丞相房中扭得有多帶勁呢,是吧老五!”
石五回味了一把方才靠近鍾淳時聞見的那股香,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你還別說,剛剛靠近他就聞見身上那股味兒,一雙眼睛跟奪人魂似的,真的浪得沒邊了。也難怪丞相會把持不住,年紀不大,估計渾身上下的勁兒都用在‘那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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