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一聽“晶核”二字,不需要謝書瑤解釋,作為末日愛好者的他就已經明白那是什麽。
他看向一片狼藉的會館,臉上一面陰霾,他摸向兜裡,卻發現手機不在身上,他抬頭看向謝書瑤。
“那個,可以借一下你手機不?我給我老子打個電話。”
謝書瑤大方借給了他。
“給。”
“謝謝。”
易飛摁通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在等著對方接通的幾秒時間裡,他腦海中閃過各種雜亂的事,讓他頭暈腦脹,但最後全都化成了接通後的一句哽咽。
“爸。”
易時樾聽見陌生號碼另一端那熟悉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
“飛…飛兒?”
“爸,嗚嗚…我…我沒事了,楚大佬來接我了,以前都是我不聽話,以後我再也不亂跑了,我這就來找你。”
易時樾頓了兩秒,清晰意識到電話那頭確確實實就是他的兒子,喜極而泣,但脫口而出卻是嚴肅的話語。
“你不要來找我,跟著楚大師他們,若是他們回碧雲府,你就先去碧雲府的別墅,那邊的地庫裡我準備了很多物資,你安心待著。”
易飛一愣:“我不去基地嗎?”
他知道他爸為了給他弄個進基地的名額,幾乎把易家產業都賣了。
怎麽忽然就不去了?
易時樾歎息,語氣壓抑了幾分:“上面亂了,這邊勢力割據,局勢很亂,你不要來,去碧雲府,那邊有楚大師的家人們,他肯定會護著,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我也會想辦法過去。”
此時易時樾已經後悔了,早知道基地會變成這樣,他做什麽也不會傾家蕩產換這個居住名額。
易飛怔愣了一下,應聲:“好,爸你和老媽要平安回來。”
“嗯。”
易飛掛斷電話,剛要與謝書瑤說些什麽,一道急促的男聲忽然響起。
“月月!”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男人推開水井蓋,從地下冒出頭來。
他左右環視一圈,見沒有喪屍,這才手腳並用地從地下室爬出來,他出來後,身後還跟著不少人,老少皆有,像似一大家子。
薑秋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與謝書瑤合力斬殺喪屍的動作一滯,她扭頭看來,果然是她前男友——沈漳何。
“你…你怎麽在這兒?”
薑秋月很意外,她這個前男友家境並不優渥,怎麽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富人圈的會館裡。
沈漳何剛想回答,一旁的老婦人怒罵道:“是溫玉那個小賤人,非要讓我兒來這裡過生日,要不是我們強行跟來,我兒就要被她害死了!”
薑秋月愣了愣。
她認識溫玉,第一人民醫院溫主任的女兒,畢業於國外知名醫學專業,回國就在第一人民醫院任職。
本人長得好看不說,還是醫院裡難得大方又和藹的主兒,三天兩頭就請同科室的人喝下午茶。
醫院的人都挺喜歡她的。
她與溫玉也有過接觸,就是她與沈漳何因為醫院唯一升職名額而分手時,對方找過她。
“秋月姐,你和沈漳何分手了?不瞞你說,他最近在追求我,我對他也挺有好感的,但我怕他腳踏兩條船,所以想來問問。”
溫玉這人說話直爽,做事也不扭捏,當時薑秋月還隱晦地表示沈漳何這人不行,不止是家境上兩人相差甚遠,在認識上也絕對合不來。
就拿她自己來說,她與沈漳何是校友,還是同個專業,因而在學校時,兩人就開始交往了。
她也見過對方父母,雖然一開始對方父母嫌棄她是孤兒,但最後在沈漳何的調節下,他們還是走了下去。
這一點上,她很感激沈漳何。
今年三月份,兩人已經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誰知這時候醫院說有晉升名額,很大可能就從他們兩人中選。
薑秋月原本想著和沈漳何公平競爭,就算輸了她也覺得沒事,反正他們都是一家人,然而沈漳何不這麽想,拐彎抹角想讓她放棄晉升,甚至最後搬來了父母親戚,輪番對她進行思想教育。
說什麽女孩子要以家庭為重,在外面拋頭露面是男人家的事,女人啊,不能太好強,否則家庭就不和睦。
還說若是她晉升了,成了沈漳何的上司,會讓沈漳何丟臉,這是萬萬不行的,男人最重臉面,勸她退一步海闊天空,否則他們就不認她這個兒媳婦。
薑秋月不認可這個觀念,她本就是孤兒,前二十多年都是依靠自己,沒道理成家後就必須依附於人,不能自強了。
她與沈漳何進行了對峙,問他這只是他父母和親戚的想法,還是他也是這樣想的。
一開始,沈漳何不願意說,要麽不正面回復,要麽保持沉默。
在她幾番逼迫和追問下,他才開口道:“月月,你辭職吧,以後我們結婚了,我會養你的,你只需要在家裡帶帶孩子,做做家務,空閑時間你想幹嘛就幹嘛,我絕對不會再干涉你。”
沈漳何的態度和觀念擊碎了薑秋月心中的情情愛愛。
或許她沒有那麽愛沈漳何,只是孤兒的她一直想要一個溫暖的家。
但是這個家,絕對不能以犧牲她為代價,她是孤兒,若她都不愛自己,就沒人愛她了。
最終,他們分手了。
至於醫院的晉升名額,她沒有得到,他也沒有得到,最終戲劇性地落在了天降的溫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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