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關頭只有他自行躲避,才不會給人添麻煩。
他道:“這……好吧。”
趙語歡欣喜不已:“太好了!”
“慢著,”司徒汜惱火道,“你們為什麽非要他上山,這家夥不過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仗著點微末伎倆,這才在那點白煙中保持清醒罷了,還是別帶上山,省得拖人後腿,丟人現眼。”
“……你說得對。”穆平安點頭,其實去不去對他而言都一樣,他不喜歡無謂的爭執,更不想站在風浪中央。
在場的人頓時噎住,這人到底是個什麽品種。
修為最高的單塵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還管司徒汜做什麽!這麽多人請他,至於推三阻四猶豫至此?除非……這人根本無所謂跟他們打交道,包括單塵和王若錦在內?那他眼界究竟高到什麽地步?他姐姐這麽了不起嗎?
“那點白煙?孤陋寡聞!”方夜闌瞥向司徒汜,不滿地道,“那是叔父的黃粱煙。”
“黃粱煙,一般人嗅之瞬間昏迷,凡蛻境初期的修士體內靈力也會凝滯,絕非尋常人能夠抵擋。”陳宿普及道。
“我就沒法在裡頭久待。”方靖很坦誠。
“還有本祖宗的霞霧,時間長了能撂倒低階修士。”金狐得意洋洋。
“但他能在黃粱煙中暢通無阻。”方夜闌指著穆平安道。
陳宿、陳悠、王若錦頓時詫異地看向穆平安,所以是隱藏修為?
“我原本也很奇怪這個。”
穆平安說著,並揚起了手。
停歇在桃樹枝上的雲雀,不得不遵從主人的命令,降落在穆平安食指上方,左右擺頭看向眾人。
“它叫雲雀。”穆平安道,“是我的靈獸。”
雲雀裝作木訥樣,內心恐慌。
沒想到穆平安竟然這麽輕易地暴露了他最大的倚仗!
居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把唯一底牌的自己介紹給了這群初次見面的修士!
換言之如果穆平安答應上山,那麽它除了要隱瞞穆平安,還得隱瞞在場幾乎所有修士!
滄琅縣四大家族的小輩也就罷了,可那隻金狐和那個叫單塵的少年不好糊弄,稍有不慎可能就要暴露了。
雲雀按捺住心頭的慌亂,努力地扮演起普通麻雀來。
幸好這兩年半的時間,它向普通麻雀、喜鵲之類的鳥雀學習偽裝,掌握了普通鳥雀的姿勢習性的精髓——跳動,顧盼,展翅,收斂,聳動,旁若無人。
見它癡傻萬分,眾人訝異非常,這是靈雀!?橫看豎看都不像啊!
穆平安輕描淡寫地道:“我之所以能保持清醒,可能是因為我的靈獸在白煙之外。”
還能這樣?
在場眾人聽不太明白,一般情況下靈獸清醒,也不妨礙主人昏迷啊。
但他們沒有靈獸,所以也不好辯駁。
單塵細看那靈雀。
雲雀扭過頭去,不與他對視。
王若錦見這麻雀修為近乎於無,隻手一握,頭上一點白羽豎起,乍看之下似乎只有頭頂一根雲白的羽毛變異了,行為刻板,靈智未開,任何人收這樣一隻靈獸,怕是都有損英明。
……她沒有靈獸。
王若錦的沉默落針可聞。
見了這隻靈獸,司徒汜想起自己的虺蛇。
那條虺蛇本該是他的靈獸,結果落到了趙家手裡,不日就要拍賣。
如果虺蛇在手,他不至於被一個養麻雀當靈獸的人炫到。
“這麻雀,能吃嗎?”金狐目光灼灼,垂涎欲滴。
“不能!”穆平安用另一隻手蓋住了掌心的雲雀。
雲雀被護得竟有一絲絲感動。
畢竟穆平安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它也不知道……
從頭到尾,穆平安態度很一致,總之就是別指望他幫忙。
他幫不了任何人,主要是實力不行。
司徒汜輕蔑道:“連上山都不敢……”
“送死鬼!你少說兩句!”趙語歡打斷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們說他拖後腿,他不想給人添麻煩,當然就選擇不去了。”
趙語歡無所顧忌:“我就要穆平安去。以前上山,別人的修為都高過我,我還不是沒事。穆平安跟我待在一塊,我們遠遠跟著你們,不會礙事的。”
司徒汜沉下臉,趙家這丫頭給他亂起綽號,他應了反而坐實了這破名。
趙玉樹瞥向司徒汜,氣勢凜然:“你再嘴碎!司徒家往趙家放毒蛇,害得趙家多條人命,這筆帳,還沒找你們司徒家算乾淨呢!”
一提這茬,司徒汜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現在是你們要賣我的東西。”
陳宿出來打圓場,道:“既然語歡這麽看好你,不如你就去吧,也用不著你幫忙。”
陳悠道:“是啊,我也只是來湊個熱鬧,這兒需要保護的人有好幾個,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方靖抬起頭來,他就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
趙語歡頓時不滿:“說誰需要保護呢,穆平安,你可別因為這個又不去了。”
穆平安趕忙平息道:“好說好說。”
單塵靜靜地立在一旁,見這群人姐弟師兄妹和睦,面上露出些許羨慕之色,很淡很快便消失無蹤。
他生得特別漂亮,睫毛濃密纖長得像裝上去似的,皮膚白皙細嫩通透,後頸的絨毛淡至淺褐色,人如霜雪雕成,越看越好看。穆平安時不時看他一眼,由於這番過度關注,自然留意到了他突如其來的奇怪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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