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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平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雕花木床上,他蹬開被褥,坐了起來。
拍了拍胸膛,看了看手臂,毫發未損,這才左右四顧。
房間裡的布置,和先前運來客棧完全不同。
“這是哪兒?”穆平安見窗外景致,流水石橋綠柳。
那破舊的小舟,身穿麻衣撐篙的老人,也不像浮石鎮鎮民的打扮。
穆平安推門而出,從二樓往下看,只見單塵等人坐在一處方桌。
桌上滿是美味佳肴。
紀良、聶連枝等人也在,全都未動筷子,見了他都忍不住愣了下,單塵直接看直了眼。
穆平安快步下了台階:“諸位早上好啊。”他這般說著,拉開單塵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這一矮身,坐著的人都有些不安逸,目光都在他身上。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怎麽感覺你好像高了點。”蘇小舟撐著頭道。
“是嗎……”穆平安是覺得好像視線高了些,出房門時需要稍稍低頭了。
單塵拍了拍他的肩,穆平安站了起來,單塵接著站起,穆平安比劃了下自己頭頂和單塵的,頓時目光亮了許多。
他居然跟單塵一樣高了!
單塵沉默地坐了回去,端起茶杯看向別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穆平安頓時樂了,一覺醒來高了幾公分,還有這好事!
“少谷主……”翁明月忍不住開口。
“欸?”
“此番多謝少谷主搭救,明月感激不盡。”
“哪是我搭救,多虧了大家,”穆平安感激地抱拳,“若非你們仗義相助,我可能就死在流冥獸的腹內乾坤之中了。”
在場所有人一臉迷茫:“!!?”
這是少谷主想隱瞞實力,還是全然忘了先前所發生的事?
隱瞞實力沒必要,不只是他們,全浮石鎮的人都看見了。
也就是說那麽英武不凡的一幕幕,少谷主不記得了?
“童遮呢?是怎麽抓到他的?”穆平安覺得以在座他們的實力,要抓住元嬰境的鎮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知道鎮長是幕後主使?”單塵一語中的,還裝不記得?
穆平安道:“我猜的,流冥獸在鎮上肆掠得極有章法,百裡尋蹤陣囊括整個城鎮,這麽大的陣仗和規模,鎮長不可能不知曉。再加上他先前因為我的問話態度大變,若說他不是幕後主使,那就是城鎮成精了。”
單塵淡淡佩服,如果他沒有最後出手的記憶,穆平安的記憶就止在被雲雀救出來之前。
在童遮和鎮民沒有露出真正嘴臉之前,穆平安就已經猜到了鎮長作為幕後黑手,所有鎮民狼狽為奸的事實……
“所以童遮呢?抓到他了嗎?”
“被天刑司扣押走了。”
“還好天刑司趕來得及時。”穆平安心有余悸,以他們的實力,實在不是鎮長童遮的對手,更不用說童遮還要那麽多幫手。
可見這一戰險象迭生,而他因為昏過去錯過了所有,也不知該說是可惜,還是運氣……
見他露出一臉劫後余生的慶幸,在座眾人神情各異,都欲言又止。
“我的雲雀呢?”穆平安問。
“在天刑司。”
“怎麽回事!”
“它……”他們答應雲雀,不告訴穆平安它的真實實力,所以也不好明說,它去上交浮空石了。
所以當整個天刑司都知道雲雀的真實能力,還有必要瞞著少谷主麽,要說這雲雀用心良苦,不想讓少谷主心裡不平衡吧,但少谷主的真實實力也不比龐大的腹內乾坤之能差啊。
“流冥獸被抓了,鎮長童遮也是。雲雀也有些許府內乾坤之能,當時,它吞了些許浮空石,作為罪證需要交出來……”
他撿的浮空石怎麽成罪證了!
穆平安別扭:“該不會我撿的浮空石要充公了?”
“那倒不會。”翁明月咳嗽一聲,主要是雲雀並不想交出浮空石山,所以被扣住了。
翁明月笑道:“少谷主切莫擔心,雲雀只是去觀看審判而已。”
穆平安突然想起一人:“那孟顏雪呢?”不出意外,浮石鎮的百裡尋蹤陣就是她透露給鎮長童遮的。
“她是無辜的。”單塵道,“童遮在信中騙了她,說是為了阻止妖邪為禍。”
蘇小舟道:“那老頭還想要趁此機會跟她見面,被她拒絕了。不妨事,天刑司會保護她。”
穆平安心說還好沒受牽連,不愧是天刑司,這都能審出來。
話說到底是怎麽審的,到叫人好奇了。
紀良道:“時候不早了,既然少谷主醒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天刑司接雲雀出來。”
聶連枝道:“順便還可以看看審判呢!”
穆平安也很想去,但他肚子餓了,便看著滿桌美味佳肴,道:“也不急於一時,這麽多菜,你們都不吃的嗎?”
“我們本來就不需要吃,只是乾坐在這兒不好,所以乾脆點了一桌。”聶連枝道。
“我嘗了嘗,味道還可以,”蘇小舟道,“比在浮石鎮運來客棧吃的好吃多了。”
“那就勞煩你們等我一會。”穆平安確實是餓了,也不跟這些修士們乾瞪眼,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頤起來。
單塵給他夾了隻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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