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留在趙府。”單塵道。
“我去方家。”王若錦很有主見地決定孤身前往,隻為打聽有關飛鶴門的零星情報。
方家至少請到了個王若錦,另外兩家悻悻而歸。
第二日清晨,司徒家、方家、陳家的馬車,便停在趙府門口,裡頭坐著各大家族對環音谷感興趣的弟子。
司徒家的馬車裡,坐著兩個面生的青年。司徒汜不在其中。
方家的馬車裡,坐著方靖,方夜闌,王若錦,和一男一女兩個同樣面生的弟子。
陳家馬車裡,坐著陳宿,陳悠,還有三個面嫩的女弟子,年歲和趙語歡差不多,修為近乎於無。
單塵、穆平安、趙玉樹、趙語歡等人,也坐上趙府安排的馬車。
車隊順著山路,浩浩蕩蕩進入滄琅山。
耆敬仁在前面領路。
他腳尖點地,身影飄忽,如同一陣風,輕飄飄地移動身形,好似不費吹灰之力。
這種靈動至極的身法,讓馬車裡的人暗自稱奇。
穆平安見了,覺得不如他先前上山時在自己和單塵面前,表演的“憑空消失術”來得更震撼人心。
“……成了環音谷弟子,若能學會這種身法,也算不虛此行。”
說來,他們似乎並不知道這位老者的真實實力,就連滄琅縣修為最高的那位方天師方弈,也瞧不出這老者的深淺。
“……必然是高階修士,而且是不一般的高階修士。”馬車裡的趙玉樹小聲嘀咕。
穆平安問:“有多高?”
單塵道:“不知道。”
“真是燈下黑,”趙玉樹笑著道,“咱們眼前這位太上長老的修為高深,去了環音谷,拜入他門下,也勝過在家跟著家主們修行,你們說呢?”
有趙家弟子道:“可問題是,如果他老人家就是全門派最高修為,咱們去了也不一定能拜入他老人家門下……多半是給其他水平有限的煉器師打下手。”
“為什麽是水平有限的煉器師?”趙語歡問。
“厲害的煉器師能窩在咱這多年不見天日?”趙玉樹道,“器聖落戶任何地方,都會有無數修士慕名前來拜訪,而我們這兒,難得見隻厲害的鳥飛過!”
穆平安肩上,雲雀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時,車外傳來一個聲音。
“到了,馬車候在外面,車夫不必跟來。”
穆平安下了馬車,站在環音谷山門口,赫然發現只是一晚上沒見,山門便煥然一新。
門口僅剩一個的石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青石地面,其上乾乾淨淨,沒有樹葉,甚至沒有灰塵。
像是被重新修葺過,又或許是恆固的淨塵咒。
這門戶比起他們從無影陣出來看到的山門還要新了不知多少。
耆老嘮嘮叨叨:“……偏要這麽早上來,這山門都還沒整飭好。”
“過了測試的弟子們,隨老夫進來。”
毫不訝異的是,除了穆平安和單塵感覺不到通天梯的阻擾以外,剩下的弟子全都被定在第一級台階,第二級台階,第三級台階,第四級台階處。
頭頂巨力,動彈不得。
他們中初次經歷的大都臉色煞白,第二次經歷的人倒還算淡定。
“這是通天梯,”走在前面的耆敬仁回過頭來,道,“一階代表一重境界,修為低的修士上不去,但不擋凡人。”
被定在台階上的弟子都做出隱藏修為的舉動,身體頓時被四面八方的巨力壓得變形,大口吐血。
一個個不由怨念地看向上方。
耆敬仁道:“此地還有問心陣,若是隱藏修為,同樣也上不去。”
單塵心頭一動。
這裡的通天梯竟真不擋凡人,耆老所言,和穆平安當初猜測的一模一樣!
“那要怎樣上去?”被困在底下的人,難以置信地看到台階之上從容自如的單塵和穆平安兩人。
穆平安沒有修為也就罷了,但單塵站在十八級台階上,分明已經超出了他的境界范疇。
耆敬仁拿出一把令牌來,那令牌像被靈力牽引,飄浮在每個人面前。
“這些令牌是一次性的,只能供你們上下山一趟,等你們正式入門之日,才能拿到真正屬於你們的環音谷弟子令。真正的令牌滴血認主後,進出山門,方可無阻。”
穆平安不由看向單塵,最後這句話似乎是說給他倆聽的。
他倆的通行令可沒滴血認主過,難道正因為這個,這幾日才一直不能通過第二重山門嗎?但第二次上山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滴血認主啊。
兩人背對著眾弟子,拿出各自的令牌。
穆平安的弟子令是一塊白板,那些新入門的弟子手裡的臨時令牌都比他的要精美。
穆平安頓時心裡不太舒服,不就是沒修為嗎,不至於差別對待至此吧,還有沒有天理啊!
眾人同樣注意到單塵的腰牌最為精妙,而穆平安的腰牌最為樸實。
為何這兩人與眾不同?
單塵拔出銀白的長劍,劃開自己的手指,又將長劍遞給穆平安,穆平安抬指在他長劍劍刃上稍稍一碰,手指上便冒出鮮紅的血珠。
算了,難得有門派願意收他,還特地給他準備不一樣的腰牌。
不打算修煉了的穆平安覺得,只要是個宗門都行。
穆平安將血滴在自己的令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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