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於翎依叱吒風雲,麾下部眾無一不是各門各道個中翹楚,而今隨便冒出來的三人都是烈日境巨擘。
而經問心陣查實,伏帝親口認定,殘害她的人乃是顯仙宗現任宗主!
天要變了。
一旦於翎依的死因大白於天下,害她之人必然要為此付出代價。
屹立至今十萬年不朽的上古大教顯仙宗,分崩離析的征兆便是今時今日了麽!
“你們鬧夠了沒有!”
這時,一個聲音從皇座右下首靠前的地方傳出。
眾人抬眼望去,卻是那個在越國二殿下本該坐著的位置上端坐的女子。
五官平平的女子信步走出,隨著她的步伐,她的面容也在一點一點發生變化,等她走到殿中,風華絕代一代宗主就這麽簡單隨意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穆平安嘖了一聲,於翎依從這個位置走出來,母帝怕是無法置身事外了。
“這聲音……”
額上帶著血滴玉的女子難以置信地望著走出來的人,神情恍然如在夢裡,她腳步微浮地往於翎依方向走了兩步,眼裡漸漸蓄滿淚珠,鼻尖也跟著紅了:“翎依……”
書生打扮的男子手中折扇也不展了,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於翎依面上,睜著眼睛久久不敢眨動,生怕輕輕閉眼再睜開,眼前的主上便化作虛影消失不見:“主……上?”
“是我。”於翎依道。
問心老人繞著於翎依轉了一圈,十分活潑地道:“真。”
古板男子灰白長發隨風揚起,他微微皺起眉頭,略帶緊張地看向突然出現的女子。
於翎依直接對他道:“你是誰?為何與我的人為伍,口口聲聲要為我復仇?”
灰白長發男子神情冰冷,道:“堂堂顯仙宗宗主一代豪傑,風華絕代,卻死於非命,我是看不慣她無人收屍,被人遺忘,慘淡罷場。”
於翎依道:“你是妖族。”
灰白長發男子眼裡紫芒閃過,古板的五官妖冶了一刹,額上隱隱有鱗片閃現,他冷聲道:“那又如何?”
是時,問心老人道:“真。”
“妖族!?”
“來自古兗州,果然是妖族!”
“化形成人的妖族麽,妖族竟然卷土重來了……”
“為何說妖族卷土重來?妖族曾進攻過修真界嗎?”
“你年紀還小,不懂,當年越國境內大亂,便有妖族出手渾水摸魚。千年前,妖族與修真者大戰,日月無光,戰火紛飛,亂世中民不聊生,餓殍遍野。各大古教、古國聯手,才將妖族壓下,那時候顯仙宗宗主於翎依率眾大破妖族大軍,而今妖族竟然和於翎依的屬下合謀,而今的妖族……圖謀甚大啊。”
這時,伏國皇族子弟時不時看向單塵,低聲議論些什麽。
單塵垂著頭,看得穆平安有些肉痛,他想把單塵拉過來站在他旁邊,但單塵身邊有耆敬仁老前輩,有殷無望、黃釧、悅華三位,至少性命無憂。
於翎依道:“妖族之事,暫且不論。”
穆平安看了於翎依一眼,昂首又問伏帝單淵:“還有呢?”
單淵道:“什麽還有?”
穆平安玩會了問心陣,問題問得很溜:“除了顯仙宗現宗主,還有誰?陛下怎麽不說了。”
單淵沉下臉,不再開口。
他不說話,問心陣也問不出真假。
可想而知是有意隱瞞了,於翎依道:“你與婆娑教主交好,若說你無意扳倒我,我不信。”
“事到如今,前宗主又想從朕這裡要怎樣的答覆?”單淵很冷漠,“如果朕沒記錯,顯仙宗與伏國素來兩不相犯,朕也從未害過你,現在前宗主要為一己之私,尋恤滋事,不惜與妖族聯手,不願顯仙宗大亂,卻要讓我伏國百姓再無寧日麽?”
於翎依斂了鬱火,歸於沉寂。
單淵看著她,道:“你難道真不知道自己為何落到當年的下場麽?”
於翎依哂笑了下。
單淵凝望著這位傳奇人物:“你難道不知道你今日能活著,當年下手之人也留手了麽!”
問心老人道:“假。”
穆平安不由掩面咳嗽了聲。
於翎依:“……”
單淵臉上掛不住,他自然記得當年來找他聯手對付於翎依之人,是怎麽遊說他的。幾乎所有人都想置她於死地,無論用何種辦法,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那些人紅著眼睛,分析利弊,就算妖族卷土,他們聯手也能傾覆之。
什麽世間已不需要於翎依,不需要一個即將成為真仙的修真界之主,甚至不需要擁有真仙坐鎮的顯仙宗……而他之所以不參與,其主要原因還是他怕打不過。
全修真界所有古教、古國老祖級人物聯手,可能都打不過半隻腳踏進真仙境的於翎依!而激怒於翎依的下場,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當年的於翎依一人堪比修真界半邊天,顯仙宗通天梯有千級台階,於翎依能站上九百九十九級,她距離真仙僅差一絲,戰力問鼎天下。
鎮妖大戰,於翎依以絕對的武力鉗製統帥天下人族勢力,對抗妖族,大獲全勝。妖族退隱暗林,難有卷土之日。
於翎依在位之時,各大勢力俯首帖耳,那時候顯仙宗門下皆是要宗主廣招門徒,率軍擴張疆域的呼聲,閑散人士隻想修煉成仙的於翎依一概不予理會,但天下勢力都擔心若她一朝改口,將天下大亂,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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