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民呢?”殷無望還惦記著。
“不知。”單塵很冷淡。
耆敬仁從容地看著穆平安:“可能只有他知曉了。”
穆平安的頭磕在單塵的肩,目光落在於翎依身上,無法思考,只剩沒焦點的目光,直直散散。
於翎依立在草木間,自認已經暴露在穆平安眼皮底下,已沒必要隱藏。
“走!”耆敬仁釋放魂威,猶如烈日當空,無形的“日光”仿佛能灼傷一切。
真正的烈日境強者到了,他要離開,四方無人敢攔。
伏國皇族與護國長老也安分地立在那裡。
眾人看向上首,目光落在那可怖少年及他的同伴身上。
“咦……”有皇族子弟驚異出聲,“那不是……”
“……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竟然在這裡見到了個‘故’人。”另有人戲謔道。
單塵背脊微微僵硬,但他依舊緊抱著穆平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裡。
及至一處安寧之地,地面鋪上乾草和錦緞,穆平安躺臥在單塵腿上,頭枕著他的臂彎。
黃釧道:“奇了,少谷主身上,竟然就只有胸前一處傷口。”
殷無望不答話。
耆敬仁給穆平安注入靈力修複胸膛上的傷口,接著拿出寶藥來溫養他的魂體,直接撐開了時間之壁,借著九倍時間流數助穆平安恢復意識。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時空界壁轉眼一日過去,穆平安猛地咳嗽出聲,眼睛有了焦點,開口說的第一句:“乘……黃。”
單塵頭靠著山壁假寐,瞬間驚醒,恨不得欣喜若狂:“你醒了……”
耆敬仁眉眼一挑,殷無望和黃釧把頭側向穆平安那邊,甚至於翎依也飄了過來:“你是說傳說中的乘黃神獸?”
見了她,穆平安乖順地點了下頭。
雲雀破銅鑼般扯著大嗓門道:“在哪呢!”
穆平安動了動唇,啞聲道:“……當時,腳……下。”
在場眾強者想起當時被穆平安踩在腳下的異獸,回想起異獸的模樣,突然間:“……”
他們當時只顧著搶救穆平安!隻想著盡快脫離眾人包圍!完全沒想過被穆平安踩在腳下的那隻不知何時已經昏死過去的異獸,竟然是傳說中的乘黃!
殷無望額上青筋,也一字一頓地道:“那不是渾身鮮血,氣息奄奄了嗎……”
穆平安道:“是我的……血。”
在場眾強者無語凝噎。
殷無望道:“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嗎?”
九倍時間流數內的一日,外界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
穆平安雖傷,但意志尚存,對壽命的渴望勝過其他:“走!”
一個多時辰前,環音谷的眾人剛走,乘黃還在狼穴外的地面上昏迷著,四方之眾虎視眈眈。
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又是誰試圖抹殺對手。
鏘地一聲金戈之聲,繼而呐喊聲陣陣。
被抽走了瘴氣,恢復了天朗氣清的大片樹林中,彼此廝殺,隻為爭奪乘黃。
四杆旗幟撐開四極陣,將伏國皇族小輩庇護其中,除此之外,四極陣中,還倒著一頭燦黃色神獸,形似狐,背後有角……依舊沒蘇醒。
“若能將此神獸弄回去,作為父皇的壽禮,父皇定會欣喜。”銀鈴般聲音的主人乃是一個身穿雪絨披肩,頭戴雪絨球的少女。
“公主小心,莫要出四極陣范圍。”一旁護法的老者小心叮嚀。
“小妹放心,此乃伏國境內,絕世大能莫出我伏國之右,但凡勢力、世家都得給我伏國三分薄面,方才那夥人只是例外,現在他們走了,此獸我等勢在必得。”清朗的男音回答道。
“是嗎。”上空有個帶笑的聲音傳來,“那真是不好意思。”
天上車輦上傳來明媚的聲音,簡單輕便的木質車輦上刻有仙紋古字。
“那標志是……”
當單塵扶著穆平安,耆敬仁護著兩人,與於翎依、雲雀一道來到混戰之地,一抬頭,便看到一輛古樸別致的車輦破空而去。
耆敬仁望著那車輦,道:“乘黃的氣息。”
於翎依嗓音輕飄:“是顯仙宗的人。”
殷無望目露追憶,早在四萬五千年前,環音谷遭遇滅頂之災之前,顯仙宗就已經屹立於世,乃是一方古教,底蘊深厚,頂尖強者眾多,門人無數,當年顯仙宗的標識便是這般,當真是名動天下。
黃釧卻忍不住問:“您怎知?”
殷無望道:“旗幟上,是顯仙宗的標志。”
“顯仙宗的人,帶走了乘黃?”帶走了那頭他幾乎已經征服了的乘黃?穆平安總算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嗓音還很沙啞。
黃釧氣喘籲籲地趕到,在他身前是額發凌亂沾了汗的殷無望:“什麽!乘黃被顯仙宗的人帶走了?”
雲雀和於翎依罕見地沉默。
穆平安忍不住道:“伏國的人是擺設嗎?”
“誰說我伏國之人是擺設!”暗林中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單塵身體一僵。
穆平安注意到了,他慢吞吞地將單塵擋在身後,而單塵在後面扶住了他的腰,讓他不至於站立不穩。
“小妹,不可無禮。”說話之人身著明黃長袍,頭戴珠冠,英姿勃發,“畢竟是小輩歷練,我等所帶的護法實力最高不超過神暉境,以至於被顯仙宗之人鑽了空子,也很正常。”其實主要是四極陣先前被眼前之人破過一次,第二次的威力便減弱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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