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暢親自幫著兩人去領了被褥,找到住處。
“學苑居地字房三十八號,以後知道了。”遊暢站在門口,看著房間的標識,笑著又進來對兩人說道,“明日見。”說完還專門在兩人的通言靈玉上留下魂印,生怕隔日這兩人就不認識他了似的,交代了好幾句才念念不舍地離開。
“我睡中間吧。”穆平安知道單塵不太喜歡這種三張床並列大通鋪的住法,但初入峰,條件不太好也很正常。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人抱著被褥走了進來。
穆平安的臉色僵在那兒,單塵見來人很眼熟。
季文方出門去又看了眼,地字居三十八號,和他手裡的房門牌號一模一樣。
“好巧。”他語態輕松,嘴角上揚。
穆平安:“……”不知道為什麽,他竟說不出客套話。
見他不說話,單塵也不開口,主要是不太記得這人是誰。
季文方來到空席處,將被褥毯子之類的放下,再次開口打破沉寂:“屋外的靈鶴是你們倆誰的?”
穆平安覺得再不答話,有種孤立他的感覺,於是好脾氣地道:“我……”他說完一頓,主要是預感如果說是自己的,怕這人有意找茬,於是話鋒一轉,“倆的。”
單塵這時才認出這人來。
這不就是疑似陷害司徒汜,攻擊穆平安讓藥寶禍害全場弟子的人麽。
還當眾拿出記錄靈石來說穆平安昧下大半藥寶,結果被褚石長老輕輕放下的那個誰。
單塵開口:“你是?”
季文方還記得掌門獎勵一萬靈石的時候,這人拿出了個銅環納戒,他慢悠悠地道:“我都知道你叫單塵,你不知道我叫什麽?”
這次飛鶴門納新,總共就三個聚靈境一階弟子。
當時掌門念了三人的名字,除了他倆之外,還有一位名叫歲珊的女子,跟他一道進的首禦峰山門。
穆平安覺得兩人聯手孤立他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因為對方的語氣儼然就像一人至上。
誰知,一向落落大方的單塵來了句:“你身上有什麽非要我記得你的理由嗎?平平無奇一人。”
穆平安頓時樂了,單塵是打算刻意惹是生非,激得別人跟他對戰,好增長戰鬥經驗,或者關鍵時候頓悟突破修為麽。
怎麽突然火氣這麽衝。
他記得他沒告訴過單塵,這人用暗器剜他手的事啊。
那必然是為了突破吧,穆平安懂這種狀態,很久以前當他久未突破的時候,也會上山自封修為與山豬一戰。
聽他說自己平平無奇,季文方愣了下。
論年歲,他確實虛長對方一些,可正因為如此,對方才應該尊敬他吧,進宗門之前看年歲評判天資,進宗門之後就是年長者為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麽,他道:“我的名字,你以後會記住的。”
“不至於吧,”單塵道,“你有什麽能耐嗎?除了暫時和我一樣的修為。”
季文方素來以溫雅示人,聞言都想罵人了,這麽狂的嗎,這種口氣如果是穆平安說出來還成,他印象中這位敢於拜入副掌門門下的弟子,不像這般針鋒相對之人啊。
拜入副掌門門下……
“單兄可能對季某有什麽誤會,這些誤會,季某都可以解釋。”
“不必,”單塵閉上了眼睛,“我沒空聽。”
見他似乎要修煉了,季文方大聲問穆平安:“你們這靈鶴,多少靈石一個時辰?”
穆平安一愣,黑著臉道:“不借。”
“這頭靈鶴不是你倆花錢租的嗎,你會不知道價格?”把靈獸租了放在門口,這般招搖,怕不是為了炫耀,果然還是孩童心性,季文方笑著道,“都是同門,這都要藏著掖著,沒必要吧。”
“是馴化的。”穆平安隱約覺得如果告訴他靈鶴是自己馴化的,或許這人又會暗中使壞。
“馴化?你嗎?還是他……”季文方嗤笑一聲,並不相信。
他說話笑裡藏刀,雖然有一些不屑的小表情,但大多時候都是笑著的。
由於笑容明媚,顯得打趣的成分居多,但看他不是很順眼的穆平安,自覺並沒有和他熟到可以打趣的地步,尤其單塵閉目養神,或者閉目修煉,這人說話這麽大聲,也不怕打擾人。
見穆平安並沒有笑,季文方不由正視單塵,沒有修為之人不可能馴化靈獸,那便隻可能是單塵了,難怪這人如此之傲。
也是有傲的底氣。
季文方不由深深地瞥了眼窗外。
穆平安聽他說話,隻覺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靈鶴就被拴在窗外。本來也可以不栓,但在登記完畢打上朱雀印記後,才能徹底放養。
在此之前,只有拴著才被顯得是有主的。
不然是個人看了都有可能過來“問候”這隻靈鶴。
“這……等會睡覺,床位,”穆平安零零散散地求助,“單塵你……”
單塵道:“我睡中間。”
靠譜!穆平安目光炯炯,感激不已。
入夜,單塵和季文方都在打坐修行,穆平安背對著倆修士的方向側躺著,時不時聽到門外有弟子議論靈鶴的聲音。
想到明日要登記,他很擔心靈鶴會被其他弟子所嚇到,一旦離開,再找就難了。
穆平安夜半睡不著,徑直出門去,守在靈鶴旁邊,摸了摸靈鶴的羽翼,對它道:“要不,你回湖裡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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