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翎依道:“她遠不是我的對手,發現不了我設下的禁製和幻術。”
他娘是烈日境,能成為護衛首領的泠鳶也是烈日境啊!於翎依僅僅只是一縷魂魄,就遠勝越國女帝的護衛首領,這是什麽概念?
穆平安還是小聲道:“去越皇宮,你不報仇了?”
於翎依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去越國皇宮,有助於我復仇。”
“怎麽說?”
“越國和顯仙宗比鄰,但越國皇城和顯仙宗相隔千萬裡,我活著之時都和你娘沒怎麽接觸,去了之後只怕我真身出來走動,都用不擔心越國境內有人認出我來。”
“就這?”穆平安道,“但這和復仇有什麽關系。”
於翎依道:“現如今坐在顯仙宗宗主位置上的那個人,便是當年封印我,害我僅剩魂魄的人。”
穆平安不驚訝,或者說他猜到了,如果現顯仙宗內沒有於翎依的仇人,她大可直接魂魄出現在顯仙宗宗主面前,整個顯仙宗,未曾閉關的,還有比宗主更大的助力麽,沒有了。
所以反過來,現宗主一定做了什麽,讓於翎依無法命他相助的事。
穆平安想了想,道:“你原先不告訴我,是覺得以我的能力翻不起波瀾,現在你知道我是顯仙宗太上長老之子,又是越國女帝的兒子,你覺得我有可能助你得勢,所以你才告訴我。”
於翎依道:“你很聰明,但並非要你助我得勢,而是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位置。”
穆平安道:“當顯仙宗太上宗主不好嗎?”
於翎依:“……”
雲雀:“……”
穆平安道:“當太上宗主,既能壓現宗主一頭,也能震懾四方,還能逍遙自在……”
雲雀小聲嘀咕道:“連肉身都沒有,還想當太上宗主,還是別想太美好了。”
“我在暗無天日的地下被封印了千年,親眼看到自己的屍骨腐化,我能不能重歸顯仙宗宗主之位不重要,但現任宗主必須死。”於翎依嗓音平穩,卻有種天崩地裂的力量,“哪怕有整個顯仙宗的底蘊庇佑,他也必須死。”
不想當顯仙宗宗主,卻想殺了顯仙宗宗主……穆平安聽得膽寒。
“你想聯手我母帝?”
“我只是想向你母帝,索要一樣東西。只要有了這樣東西,報仇不必假任何人之手,我可以自己來。”
“那是什麽東西?”
於翎依一字一頓,道:“先天胎珠。”
穆平安很迷茫,家裡那麽多典籍,都是他爹娘收集的,可他卻從未見過有關先天胎珠的記載:“那是什麽?”
“連你都不知道?”雲雀輕嘶一聲,解釋道,“就是一件,只要有一縷神魂,就能令肉身重塑的寶物。”
於翎依道:“這世間僅有一枚先天胎珠,而這枚先天胎珠就在越國女帝手中。”
穆平安感到難辦,所以於翎依幫他至今的代價,便是先天胎珠。
他娘會輕易給這位顯仙宗前宗主嗎?
不給,於翎依必死無疑,給了,就等於插手顯仙宗宗主更迭之事……
這樣一來,他爹的處境會不會為難?
說來,要不直接去探探他爹的口風?
“你想對顯仙宗現宗主下手,顛覆現有格局,甚至重回顯仙宗宗主的位置,勢必要得到太上長老的支持……”穆平安道,“要不,我帶你去見我爹?”
於翎依略猶豫了下,道:“我在位期間,穆憐青甚至還沒來顯仙宗,我現在對他的印象僅限於他與世無爭的性子,他這位太上長老,也不知是怎麽當上的。”
“應該不關我爹什麽事吧。”
“支持我的太上長老盡數被撤職,有的甚至已經不在人世,職位有空缺,自然需要有人頂上。也許你爹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要不要見?”
於翎依一臉隨意,道:“去見見吧。”
朝辰宮內很是冷清,不知為何,師兄師姐們都不在,穆平安過去的時候,穆憐青正在作畫。
他作畫的姿勢很端正,畫作上是夜月下的一樹寒梅,花上覆有霜雪,而他眉眼溫柔似水,不知在想些什麽。
穆平安開門見山地道:“爹,顯仙宗現宗主怎麽樣?”
穆憐青道:“你今日不是見過了嗎?”
“我只看了個正臉,又沒怎麽接觸,”穆平安道,“他人到底怎麽樣?”
“還成。”
還成是怎麽個成法,穆平安又道:“那前宗主呢?”
穆憐青一頓,繼續作畫,道:“很好。”
穆平安道:“怎麽沒聽說有太上宗主,前宗主去哪兒了?”
“不知所蹤,”穆憐青道,“隻留下一封信,傳位給現宗主重融,當時宗內不少舊部並不服氣,認為她是被陷害至死,但沒有證據。時間久了,也大多歸順了。”
“是嗎?”於翎依的傳音沒入穆平安耳中,“我在顯仙宗內,可沒見過任何一位我的舊部。”
穆平安道:“如果說前宗主不是失蹤了,而是被現宗主暗害,被困在一方天地,受苦千年方見天日呢?”
穆憐青執筆的手一頓,道:“她找到你了?”
哇哦。穆平安頓時都不知道怎麽答覆,只能點了點頭,道:“這位前宗主救過我性命,也陪伴過我,還幫助過我,我理應回報她。”
穆憐青道:“你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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