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常理?”
“安定司,傳了消息要提審,周蒼術……”承昀輕輕吸著他鼻間的氣體,道:“若當真愛子,理應……”
他忽然偏頭,濃睫微攏,神色迷蒙。
不由自主地吻住了溫別桑的嘴唇。
脊骨瞬間竄過電流般的戰栗。
承昀頭皮發麻。
啟唇,用牙齒咬住他的下唇,輕輕拉扯。
溫別桑猝不及防,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猛地抽身,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啪!”
夢境,嚴絲合縫。
第27章
溫別桑從水池裡出來, 換上單衣。
衣服是龐琦準備的,但不是上次那種特別舒服的料子,溫別桑略有些遺憾地穿在身上, 從屏風裡探出頭去。
沒瞧見人。
他赤足踩在燒著地龍的木地板上, 一點點地往前。
拂開一副垂掛的珠簾, 終於看到了靠牆的長榻上坐著承昀太子的身影。
溫別桑縮手,珠簾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榻上的人並無反應。
溫別桑攥著匕首,思索著若是宮無常發怒,自己成功反殺的概率。
……接近於零。
上次能把宮無常打傷, 一來是因為對方並不知道他身上還藏有武器,二來是因為推彈的速度極快, 二人又離的極近, 即便如此,宮無常也還是躲過了兩發火彈。
最後一發他瞄準的是臉,卻只是打到了肩膀, 足以說明對方武力不凡。
“不該如此……”
珠簾的動靜並沒有驚動榻上的太子, 他似乎擁有很多的困惑和疑問,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
“分明是, 先有激戰, 再有巴掌……”
溫別桑努力豎起耳朵,才勉強聽得清楚。
他壯著膽子朝那邊走了走, 承昀忽然從榻上站了起來。
“應該是這長榻。”太子在上面挪動軟墊,語氣低低,溫別桑聽不到聲音, 目光一直盯著他開合的嘴唇:“墊子應當是這樣擺的,不對, 應當是在地上……”
承昀將墊子丟到了地上,忽然又撿了起來:“也不對,應當是在激戰之時被踢下去的,所以此刻應該在上面……”
“為何……”他撫著自己的臉,語氣喃喃:“只有巴掌,沒有激戰……”
“應當先在長榻上激戰,事後轉入屏風沐浴,沐浴的時候想必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有此巴掌……”
承昀還在尋找答案:“如今巴掌如約而至,激戰呢?”
他圍著長榻左右走動,不斷地調整著坐墊的位置,似乎在尋找記憶中的樣子:“除非那不是同一個夢,可以前從未有過一晚兩夢分次發生的情況,先後順序都亂了……”
墊子在長榻上左擺右擺,似乎無論如何都擺不滿意。
承昀太子放棄一般盤膝而坐,雙肩低垂,廣袖收在腿間,看上去失望至極。
室內短暫安靜下來。
溫別桑已經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但從他嘴唇的蠕動還是看懂了一些。
激戰?巴掌?夢?
巴掌應當是指自己剛才那個巴掌,可是宮承昀怎麽會提前和巴掌約定好呢?
溫別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活動了一下手指。
夢裡和自己的巴掌約定好了?
為何要和巴掌做約定?
激戰又是什麽?他武功那麽高,跟自己戰起來來得及激嗎?
溫別桑百思不得其解。
承昀靜坐了一陣,忽然想到了什麽,抬步朝裡間走去。
溫別桑下意識跟上,兩步之後,太子朝他看了過來。
“……”溫別桑停下腳步,雙手將匕首藏在身後,道:“對不起。”
太子面無表情,潔白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指痕。
溫別桑頓了頓,道:“其實我手勁不大,只是你面皮太嫩,看著嚇人罷了,不礙事的。”
——“怪你皮膚太白了,也就是看著嚇人一點,其實沒大事。”
昔日言論近在耳畔。
承昀抿緊嘴唇,道:“此事不許到處去說。”
溫別桑又不傻,掌摑太子是何等罪名,即便承昀不提,他也不會到處去說。
“嗯。”他很感念太子的恩德:“我給你擦點藥吧。”
太子似有愣怔,但也感念他的體貼,道:“好。”
趕快把痕跡消下去,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各懷鬼胎,各自成全。
根據他的指示,溫別桑自東南角的櫃子上拿了個藥瓶。
承昀拿出火折子,將裡間的燭火點亮,在床前的木階旁坐下。
溫別桑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忽然又想起什麽,把小桌搬過來擱在了兩人面前,道:“我不離你那麽近,免得你把持不住。”
“……”承昀面無表情。
上藥的時候,溫別桑果然遠遠跟他拉著距離,手臂伸的長長的給他擦著藥。
擦完藥,他將藥瓶放回去,道:“今日你沒有說完的話……我們現在能談嗎?”
承昀冷淡道:“那些全都是秘密,只怕隔牆有耳。”
“你的面具呢?”
“要面具做什麽。”
“你把臉擋住,我們就可以近近的說話了。”
“……為何不是你擋住?”
“也行。”
“當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