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種他根本不配把自己比作小狗的感覺。
“你去哪。”承昀道:“回去的路在這邊。”
“我要去訓練場。”
“訓練場也要從這裡回去,換路才行。”承昀道:“前面有一道瀑布擋住了,這裡過不去訓練場。”
溫別桑本來覺得都是後山,繞過去能有多久。
聽到這話,才堪堪停下腳步,抿著嘴唇原路返回。
兩人的身影離開之後,一側的樹影后面,緩緩走出一道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影。
“這裡的洞就讓它這樣放著嗎?”溫別桑一頭鑽進去,忽然被承昀伸手扯了一下,身體被他環住,定睛一看,才發現面前有一個碩大的岩石,差點一頭撞上去。
“這裡和那邊不一樣,應該是山體自然形成的裂縫,沒有人工處理,你小心一點。”承昀依舊走在前面,拉著他繞過石壁,又指了指其余的裂縫,道:“這裡走進去也是不行的,很容易卡死,回來的時候也容易迷路。”
溫別桑點頭,又聽他道:“今日若不是你要來後山,我都忘了這裡還有一處裂縫,這兩日我便讓人堵上,以防不測。”
在他們身後,陵苕花叢緩緩被人撩開,面具人眉梢微揚。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本身只是在雷火營附近查探,想探清地形,以便下次設伏。
——上次沒能逮住兩人,便是因為他對地形不夠熟悉,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從懸崖逃脫。
未料就遇到這小情侶在此打情罵俏,還叫他發現了一處秘密入口。
溫別桑被承昀一路牽著,忽聞對方的腳步一頓,探頭一看,發現前方是個死路。溫別桑立刻道:“你是不是忘了怎麽回去?”
“此處七拐八拐,確實容易忘記。”承昀歎一口氣,又拉著他返回。
太叔真靜靜將耳朵貼在岩石上,仔細聽著裡面兩人的動靜。
“宮承昀。”溫別桑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怎麽這麽笨,又走錯路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還算裝的笨,現在是真的笨。”
“……”
這洞口聽上去確實四通八達,極難辨認,太叔真本想聽出一條較為穩定的通道,但這宮承昀實在太蠢,來回幾次竟然都是死胡同,害他靠聽力記了一條又一條,記著後面忘著前面,搞得頭昏腦漲。
只能等這兩人離開之後再慢慢摸索了。
這廂,經歷了快七次死胡同之後,溫別桑終於忍不住道:“小狗才不會像你這麽笨,人家靠鼻子就知道哪條路自己走過。”
倒像是在挖苦他將自己比作小狗的事情。
罵他倒是有用,下一條路,溫別桑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洞壁,充滿著人工修整的痕跡。
“你從這裡過去,就能去煉藥室了。”承昀指了指,道:“我還有點事。”
溫別桑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徑直走了。
洞口,太叔真一直等到聽不到小情人的動靜,這才抬步邁入,緩緩繞過來了洞口出巨大的岩石。
安置好了溫別桑,承昀命人去準備了石磚,準備將陵苕花叢的入口封上。
接著,他又返回了花叢入口的必經之路,靠著牆安靜地抱著胸。
下午,溫別桑從煉藥室出來,便聽說承昀抓了個人。
今日上午承昀表現奇怪,溫別桑就猜測他想必是察覺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當即朝著議事廳跑去,發現安定司的人已經將此處圍了起來,雷火營的將士都被擋在了外面。
正猶豫自己能不能進去,便見承昀從裡面走了出來,溫別桑立刻上前,道:“是太叔真嗎?”
“不是。”承昀道:“只是個普通死士,還未多問,他便服毒自盡了。”
“今日你在外面發現的異常,是這個人嗎?”
“不是。”承昀的目光朝陵苕花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個人輕功很好,即便不是太叔真,也必是他身邊好手,倒是我低估他了,竟然派了死士進來踩點。”
“應當是你帶著我幾次走入死胡同,被他發現了端倪。”
承昀嗯一聲,道:“但若我們直接一條路過來,給他記下路線,怕是沒有時間堵住入口。”
“現在已經堵了嗎?”
“嗯。”
溫別桑放下心,道:“那便好,即便他知道有這個入口,也別想無聲無息的潛進來。”
“還是要小心提防。”承昀伸出手,道:“這段時間你乖乖的,不要離開我的視線范圍之內。”
溫別桑卻沒有把手遞過來,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上午的事情,道:“是你要好好留心,不要讓我離開你的視線范圍之內,反正太叔真抓了我也不會殺我,但是你就不一樣了,失去我的話,整個大梁都找不到我這麽厲害的火器師了。”
他語氣裡含著隱隱的威脅,眼神也相當鄭重其事。
說罷便轉身離開,完全沒有要留在承昀身邊的意思。
難哄的時候,也是真的很難哄。
皇太子隻好繼續在他身邊做跟屁蟲,道:“你在我心裡怎麽可能只是大梁最厲害的火器師呢?”
溫別桑抿了下嘴唇,因為心中期待,也因為他的確態度不錯,勉為其難決定給他一個機會,瞥他道:“那我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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