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強調,看著對方把自己系的越來越來越死的樣子,心中覺得驚奇極了。
他困惑,不解,總想弄清楚,還覺得他那笨笨的可依舊閃閃發光的樣子特別有趣。
他吻他,他們開始親近。
溫別桑享受他的親吻,感受他的渴望,還有那些不明所以的各種悸動。
溫別桑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何他總是壓抑自己,他感覺他的鱗片正在逐漸黯然失色。但就是這樣的黯然,卻讓他忽然發現,這金光閃閃的小金龍,或許也並沒有那樣高傲的不可侵犯。
他環住他的脖子,可以感受到對方激烈的渴望和頸側脈搏的瘋狂跳動,趴在他的胸口,可以清晰地聽到對方時而輕緩自然,時而迅疾如雷的心跳。
他喜歡他為了他收斂光芒的樣子,好似忽然之間不那麽刺眼,變得平易近人。
直到那日,他說他玩弄他。
溫別桑並未能第一時間理解這兩個字的具體含義,他坐直身體,問他:“玩弄嗎?”
然後他提到他的尊嚴,溫別桑不明白為何這種事會和尊嚴扯在一起。
但他好像要哭的樣子,看上去有種分外的有趣,或者說……可愛。
小金龍哭的時候,會不會真的掉金豆豆啊?
溫別桑不知道,但他想看。
他問他:“你要哭給我看嗎?”
把人惹生氣了。溫別桑睡了一夜,才發現他竟然就在長榻上躺下了。
他學著往日的樣子去跟他和好,主動讓他幫自己穿衣服,穿鞋子,還安撫一樣拍他的頭。
就在那個瞬間,對方投過來的眼神,讓他意識到整個環境並非如他所預想的那樣安全。
小金龍隨時會打開自己的結,因為結是他自己系的,他隨時又會顯擺起自己那一身漂亮的鱗片,報復一樣刺瞎所有人的眼。
他明白了過來,自己所以為的平易近人其實都是假的,小金龍從未收起他那灼人的光芒,只是自己眼睛纏上了黑紗,誤以為他不再如此前刺目。
明明第一次親他是承昀自己,明明他們是心甘情願的互相靠近,到了對方眼中,居然成了他不懷好意的羞辱。
牢房外面傳來了敲敲打打的動靜,伴隨著齊松和樓招子的交談,有人朝裡面喊了一聲:“殿下?殿下!!”
他們的殿下倒在地上,灰撲撲的,淒淒慘慘,看上去仿佛從九霄之上摔在了泥潭裡,死沒死不知道,但總歸是一動不動了。
“公子,殿下到底怎麽樣了?”
溫別桑只能對外面說:“他受傷了。”
外面的人似乎更焦急了一些,溫別桑站在承昀身畔幾步遠的地方,靜靜望著地上的人。
“公子,殿下傷的怎麽樣?”
外面再次傳來聲音,溫別桑再次回答:“他昏倒了。”
“人怎麽樣?!!”
溫別桑不知道他們究竟想知道一個什麽樣的回答。
他也無法給出更加準確的回答。
承昀昏倒了,倒在這裡已經快一刻鍾了,他並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他又不是大夫,他也沒有火眼金睛。
這時,申悅容忽然朝這邊看了看,外面的人立刻敲著牢門,吸引著她的注意。
溫別桑也下意識擋在承昀身前,防止她再次傷人。
申悅容忽然咯咯笑了起來,仰起臉對外面道:“他死了。”
“你這瘋女人,胡說什麽呢?!”齊松的聲音帶著慌亂,又一次向溫別桑求證:“殿下到底怎麽樣?公子?你快看看他!”
他們並不能看到牢房內的全部動靜,溫別桑和承昀又在角落,可以說相當隱蔽。
申悅容又一次大笑,道:“他死了,我都聽不到他的呼吸了,哈哈,死了死了死了!”
溫別桑屏住呼吸。
從申悅容的武功來看,她必然內力極深,他都說聽不到承昀的呼吸……
溫別桑轉動腳步,看向地上的人。
外面再次傳來交談聲,龐琦在外面道:“這件事還是趕快通知皇后吧,她太危險了,憑我們幾個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如果殿下當真……”
溫別桑定了定神,緩緩蹲下來,試探地去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手指忽然被氣體噴了一下,他縮手,看著趴在地上的太子。
對方呼吸微弱,嘴唇動了動。溫別桑沒有聽到聲音,卻看懂了那句話。
“……我可能,活不到再冤枉你的時候了。”
溫別桑頓了頓,忽然伸手把他扶了起來,承昀神色扭曲,冷汗涔涔,溫別桑這才留意到,自己拉扯的是他那隻被申悅容拍過的手臂。
他立刻松手,太子頓時重新摔了回去,下頜都發出了咯吱一聲輕響,神色看上去更加痛苦。
溫別桑繞到另一邊,重新把他扶了起來,這才發現他領口都已經被冷汗浸濕,顯然受傷不輕。
他環著承昀的腰,把他拖到牆根處靠著,正要再次起身,衣角忽然被人拉住。
承昀嘴唇動了動,溫別桑聽不清,也沒看懂。
“我碰你,是因為你可能真的要死了。”溫別桑道:“我不想你死。”
承昀嗯了一聲,溫別桑也沒聽到,他看著對方拉著自己的那隻手,道:“我讓他們去拿身衣服,給你換上。”
再次起身,衣角又一次被拉住。
太子的臉上沾著灰塵與一些細小的石頭顆粒,衣服上也灰撲撲的,失去血色的臉上眉眼烏黑,看上去有種分外的狼狽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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