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松開青年的下巴,對方失去支撐垂下腦袋的一瞬。
月流瞥見對方唇角突然詭異地翹起。
他深知異能者的異能消耗完,便不會對他有任何威脅。
他是喪屍的王,不被破壞晶核,便擁有無限再生的能力。
但是在看見對方低頭的那一瞬,月流卻第一次感受到了胸口沉重的鈍痛。
仿佛心臟已經被人死死拽住,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情感。
因為這種奇怪的感覺,月流閃身的動作慢了一瞬,那青年身上爆發的風刃幾乎瞬間刺向月流。
“你還真是難纏啊……”月流不耐煩地皺眉。
話音未落,腦子裡卻驟然發出劇痛,像是有什麽要炸裂開了一般。
那是喪屍王晶核的位置。
月流不可置信地抬頭。
青年正微笑著看向他,如果忽略對方臉上仿佛正從每個毛孔裡溢出的鮮血,這甚至算得上溫柔的微笑。
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溫柔的看著,月流竟然愣了一下。
隨後他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過度消耗異能。
這種行為會使晶核破裂,晶核是每個異能者和高級喪屍的命。
但是,為什麽他的晶核也會被影響。
不等月流想明白,救世主已經凝聚起下一波攻擊。
他微微勾唇,輕聲道,“你終於,看見我了。”
對方的聲音溫潤如水,聽起來如同愛人間的呢喃。
然而月流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隻覺得後背發寒。
在風刃射出的的瞬間他就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腦海中的晶核表面正在龜裂。
月流沒能立刻躲開,身體被穿透了幾個洞。
“你這樣殺不死我。”月流皺起眉,試圖裝作沒有被影響。
但是對面的青年並不在意他的任何反應。
只是有條不紊地挪動步伐,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微笑,柔軟的頭髮隨著風飛舞,手上卻不停地將風刃扎向月流。
那一直以來被月流認為愚蠢的聖母的微笑。
此時卻有了一絲破滅般的詭異。
他是想同歸於盡。
月流躲避的動作受阻,腦子裡密密麻麻針扎一般的劇痛連他都難以忍受。
而救世主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感受不到這同樣令人發瘋的痛。
真的會死。
月流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的情緒。
他的速度變慢,想要逃走。
然而一轉身,那極其消耗異能的颶風竟從月流周身卷起。
月流惡狠狠地看向遠處被風沙遮掩的救世主,只能看見那人眼神依舊專注地看著他,仿佛周遭萬物都是塵土。
月流無暇思考,身上密密麻麻的風刃不斷割開他的皮膚,仿若凌遲。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麽。
因為月流已經感受到在腦海中的晶核即將到達極限。
狂風肆意,卷起的塵土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不過幾秒,那驟然升起的颶風又突然消散。
帶起的斷肢殘骸砸落一地。
等他們視線勉強恢復時,被人遺忘的救世主周身布滿汙血,僵直地倒在地上。
眾人回神,喪屍王已經屍骨無存。
再也不能追蹤到他的氣息。
*
天色暗沉,末世初期的路上只有零零散散行動緩慢的喪屍。
但是一棵老枯樹下,卻圍了四五隻喪屍。
它們四肢僵硬,不停地嘗試爬上去。
樹上,竟然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小孩,他不像一般小孩那樣害怕,而是滿臉陰沉不耐地抱著樹乾。
細看五官小巧精致,卻透著股沒有生機的死氣。
小孩看著下面的喪屍們,罵了一聲廢物,然後扣下一塊樹皮,嚼了兩口後,痛苦地皺起小臉,又吐掉。
這孤身一人出現在荒郊野外的奇怪小孩正是月流。
他的異能是操控。
在晶核破碎的那一瞬,大概是強大的求生欲,讓他竟然成功操控了時間。
回到了末世初期。
月流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感受自己的晶核。
見它還完好無損地躺在腦子裡,除了有點小,沒有任何異常裂痕,月流才松了口氣。
他喪屍王就沒怕過什麽,但是之前關鍵時刻晶核碎裂的痛苦不安,讓他到現在都有些心有余悸。
每個人類只能擁有一種異能,月流還是沒想明白,那詭異的救世主是用了什麽方法讓他們的晶核共享傷害的。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觸碰了對方的臉被其他人的異能操作了?
想到這,月流就惡狠狠地皺起眉,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他都快要征服世界了,現在都被救世主毀了。
而且那人還說什麽,“終於,看見我了。”
月流不理解,他可是天天都有派人盯著救世主,這個最大仇敵的動向呢,什麽叫終於看見他了。
不管了,反正重來一次,自己有著預知未來的優勢,等他遇到還未變強的救世主,一定要給他扼殺在搖籃裡。
興致勃勃的腦補完復仇的畫面,他突然又泄氣地耷拉著腦袋,自己現在能力,還是先想辦法從樹上下去比較好。
在他剛剛回來的時候,月流還想操縱喪屍找吃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喪屍,卻發現這些低級喪屍一點都不會被他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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