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黎無意識的輕揉獅白手背發紅的地方,語重心長的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心頭沉悶的感覺不知不覺的消散,他笑著道,“你帶我躲著白石部落的獸人就好,這件事有首領呢。天塌下來,首領頂著!”
話還沒說完,顧九黎已經徹底開朗,拉著獅白的手腕,大步走向這幾日休息的地方,連聲道,“快點睡,明天要早起,先看白石龍卷風有什麽變化,然後將金屬橋拖去斷崖邊緣。”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眼底浮現困惑。
怎麽還在原地,紋絲不動?
顧九黎後知後覺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完全被獅白籠罩在懷裡。
肩上是獅白的下巴、頸側是獅白的臉、腰間是獅白的手、他倚靠著獅白,全身的重量都在對方的身上,兩條腿根本就用不上力。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
剛才究竟是他在糾正獅白的錯誤,還是獅白在逗弄困在懷裡的......寵物?
他竭盡全力的轉過頭,艱難的看見近在咫尺的人,完美的側臉。
稍顯凌亂的藍發、纖長濃密的睫毛,深邃狹長的眼睛,全都是不同的藍色。
顧九黎的狐疑頓時消散。
獅白從來不會親昵趴在禿禿的身上,距離禿禿這麽近。
什麽寵物,只是錯覺!
六瓣花部落的獸人,暫時休息的地方,鬧騰半宿,絲毫沒有影響顧九黎早睡早起的計劃。
相隔幾日,又一次窩在熟悉的位置陷入沉眠,時刻感受熟悉的溫度和氣息。他這覺,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醒來,顧九黎甚至暫時忘記遷徙的事,誤以為這裡是熟悉的山洞前,他和白獅精心布置的平台。
直到豹風和豹力出現,顧九黎眼底的迷茫和留戀才徹底散去。
獅白本想讓豹風和豹力閉嘴,不要多話。
見顧九黎主動問起白石部落的獸人和六瓣花部落的獸人之間發生的事,他才改變主意,沒有立刻趕走這兩隻吵鬧的花豹。
豹風和豹力表情複雜,難得沒有立刻應聲。
顧九黎等的越久,臉上困惑越濃,忍不住追問,“怎麽,不能說嗎?”
豹風搖頭,“當然可以說。”
豹力歎氣,“只是暫時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獅白嗤笑,語氣冷漠,“先直接說結果。”
可能聽完結果,小貓就會對這件事失去興趣。
豹力立刻道,“昨晚牛角壯和牛眼圓發生很大的分歧。”
豹風及時做出補充,“不僅牛角壯和牛眼圓發生很大的分歧,整個六瓣花部落始終在吵架,接下來,六瓣花部落可能會分裂。”
“啊?”顧九黎的困惑不減反增,下意識的道,“白石部落的獸人不是想要加入六瓣花部落嗎?怎麽會......”
不僅沒能加入六瓣花部落,反而即將拆散六瓣花部落。
豹風不動聲色的用眼角余光偷瞄獅白,試探著道,“那我從頭開始說?過程可能會比較長。”
“稍等!”顧九黎拿起望遠鏡,轉身看向依舊沿著兩側斷崖之間的縫隙,朝遠處飄蕩的白石龍卷風。
速度均勻,狀態穩定,可惜無法判斷是否已經到達,昨天的二號白石龍卷風突然出現的位置。
獅白幾不可見的點頭。
豹風與豹力對視,選擇讓豹力重複昨晚親眼看見的事和從其他神山部落的獸人那裡聽到的細節。
因為虎嘯只是堅定的拒絕,白石部落的獸人想要加入神山部落的決定,沒有讓神山部落的獸人,驅逐白石部落的獸人。所以白石部落的獸人經過短暫的猶豫,去找兔兔和牛角壯、牛眼圓,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即使沒有豹月的提醒,兔兔也沒答應白石部落獸人的請求。
他告訴白石部落的獸人,新月部落已經消失,現在只有神山部落的兔隊。按照神山部落的規定,遷徙隊伍和臨時營地的每個獸人,必須有身份牌。
然而身為兔隊的隊長,他沒有為任何人發放身份牌的權利。
聽見豹力的話,昨晚沒能及時看熱鬧的獸人,陸續靠近。
貓笑不知不覺的皺眉,滿臉遲疑的看向身邊的獸人,“這些話,好像有點怪?”
豹風輕笑,“兔子的智慧。”
猴金溫聲解釋道,“這是既不想得罪白石部落的獸人,又不留余地的拒絕對方。”
因為目的比較多,所以聽起來難免奇怪。
貓笑似懂非懂的點頭,看向顧九黎。
獅白言簡意賅的解釋,“首領不答應的事,兔隊的兔兔不敢答應。”
“啊!對!應該就是這個意思!”貓笑恍然大悟。
顧九黎抬手擋住嘴,聲音低的只有近在咫尺的獅白能聽見,“茶兔。”
獅白眼中浮現困惑,下意識的道,“獅藍?”
顧九黎愣住。
什麽?
他立刻反應過來,獅白為什麽會提起獅藍,當即笑得顫抖,解釋道,“茶兔的茶是性格,不是顏色。”
相比兔兔的委婉,牛角壯和牛眼圓就......過於直白。
六瓣花部落直接告訴白石部落的獸人。
既然神山部落不接納白石部落的獸人,那麽六瓣花部落也不會接納白石部落的獸人。
猴金點頭,語氣困惑,“六瓣花部落,這不是想的很清楚,最後怎麽會因為白石部落的獸人,鬧到要分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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