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種、催芽、劃分種植區具體的位置移植什麽植物......經過持續的忙碌,新月果幼苗和各種調味品的幼苗已經長至手指長,全都埋進土裡。
遷徙隊伍從斷崖附近帶到這裡的白水和白石,差不多也在催芽和改善土質的過程中消耗殆盡,如今只剩下些白水和必須留給小灰樹和綠竹的白石。
現在距離顧九黎和獅白發現綠竹,差不多已經有一百五十天,綠竹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小得可憐的模樣。
好在綠竹表面的裂紋陸續減少,最開始幾乎完全消失的竹根也稍微變大了些,起碼讓顧九黎知道,這顆綠竹還活著。
相比之下,真的沒有任何變化的小灰樹,委實令顧九黎無奈。
自從小灰樹花盆內的灰色膏體全都變成白天透明,夜晚散發熒光的液體,小灰樹連花盆也沒有再發生變化。
雖然顧九黎、猁漁和獅壯,總是會往小灰樹的花盆內投放白石,但是通常隻過半日,白石就會像冰融入水那般消失。
無論接連投放多少白石,小灰樹花盆內的液體都不會減少或變多。
旱季時,顧九黎為快速得到大量可以治旱季病的熱草,曾以金屬杓舀走兩次花盆內的透明液體。
第一次舀走花盆內的透明液體時他有些心急,等看見新鮮的熱草長至手指長,才想到要為小灰樹的花盆添加白石。
可是他捧著白石走到小灰樹的花盆旁卻發現,小灰樹花盆內的透明液體沒有減少。
要不是轉頭就能看見鬱鬱蔥蔥的熱草,顧九黎差點懷疑他是在做夢。
第二次舀走花盆內的透明液體時他格外留意花盆的變化,確定花盆內的液體在被他舀走一部分之後明顯的變少。
可是等他將舀走的透明液體兌入水,澆灌熱草幼苗,然後捧著白石返回小灰樹的花盆旁,發現小灰樹花盆內的液體再次變成他舀走一部分液體之前的高度。
這次顧九黎終於可以確定,他沒有記錯任何事。
經過短暫的思考,他故意沒有立刻往小灰樹的花盆裡放白石。
顧九黎端著小灰樹的花盆走向溶洞深處,直至徹底見不到光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在暗處散發熒光的液體果然不再像從前那般明亮。
結合各種蛛絲馬跡,顧九黎得出結論,小灰樹不僅活著,還能控制花盆內的液體,只是暫時無法像從前那樣與獸人交流而已。
每次給小灰樹澆水,最後消耗的水全都遠超顧九黎和猁漁的預計,花盆內的土、灰膏或透明液體卻沒有任何變化。
水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只能被小灰樹藏起來。
顧九黎猜測,因為他舀走花盆內的透明液體,導致花盆內的液體變少,所以小灰樹主動拿出部分,它儲存的水填補花盆,讓花盆內的液體維持在它覺得最舒適的高度。
花盆內的液體在暗處時熒光變淡,剛好可以證明液體的濃度發生變化。
如今小灰樹和綠竹全都被放在種植隊,只是因為部落的白水和白石也是放在種植隊,方便隨時為小灰樹和綠竹補充營養。
除非神山部落再遇見如同旱季病那般,猝不及防的困難,否則神山部落絕對不會再舀走小灰樹和綠竹花盆內的液體。
顧九黎仔細觀察小灰樹和綠竹,沒有發現任何變化,無奈歎氣,“希望等我從美鬃部落回來,可以看見它們變得不一樣。
虎嘯瞪圓眼睛,指著綠竹表面的裂縫道,“你看這裡,等你回來,這條裂縫必定會消失。”
猁漁點頭,“綠竹表面最開始有十八條裂縫,現在只剩下五條裂縫,說不定等這些裂縫全都消失,綠竹就能像當初的紅樹那樣與獸人交流。”
獅壯面露遲疑,緩慢開口,“你們有沒有發現,小灰樹表面偶爾會閃過紅光?很像當初紅樹的光。”
顧九黎與猁漁對視,馬上搖頭,“我沒看見,可以讓狸貓來看。”
虎嘯輕咳,提醒道,“狸貓只是看得比較遠,對色彩的分辨能力,沒有比森林貓強。”
猁漁看向小灰樹,不知不覺的歪過頭,忽然道,“現在是黃昏。”
沒人應聲,他又道,“獅壯說的紅光,可能是夕陽的顏色。”
獅壯愣住,隨即用力眨眼,臉上浮現心虛,“我覺得猁漁說的沒錯,紅光只出現一瞬間。”
如果不是對眼睛足夠自信,他甚至會覺得那是錯覺。
顧九黎面露失望,輕拍小灰樹的樹乾,“加油!”
種植隊需要安排妥當的事有些......多。
最開始以白水兌製的營養液,催生的幼苗有兩萬八千多株。
然後發現土質已經得到改善的位置,沒辦法種下這麽多幼苗,只能將多余的幼苗匆忙埋進還沒來得及改善土質的地方。
現在又不知道怎麽面對,如同雜草似的胡亂生長的幼苗。
顧九黎、猁漁和虎嘯從太陽落山,忙到圓月高升,等到獅白、獅藍和獅茂陸續找過來,心中不止一次的生出想將獅壯留在部落的念頭,終於在天邊依稀變得明亮的時刻,徹底將種植隊接下來要做的事整理清楚。
獅壯既心虛又慶幸,小聲道,“這是種植隊第一次大規模種植這麽多植物,難免手忙腳亂,下次必定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顧九黎揉捏眼睛,啞聲道,“下次大規模種植之前,你先整理個大概的計劃,我和猁漁會來參與種植隊內部的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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