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獸人,只能看運氣。
亮圓獸正處於突然得知綠眼睛和藍眼睛即將離開的沮喪階段,哪怕聽見獸人故意模仿它的叫聲也沒什麽反應,最多不計較眼熟的兩腳獸觸碰它不曾受傷的側鰭。
紫背海獸原本就靦腆,警惕心更強,不僅懶得應聲,摸也不行,雖然不會生氣,但總是會及時挪動側鰭,導致獸人的手落空。
太陽逐漸向橘黃轉變的時刻,十二個獸人悄無聲息的離開海溝。
亮圓獸目不轉睛的看著綠眼睛和藍眼睛離開的方向,尾鰭無意識的在沙灘滑動,形成明顯的痕跡。
紫背海獸翻身仰躺,神色呆滯的凝視夕陽,難得情緒激動,高亢的叫聲充滿不舍的意味,“嚶!”
無人留意的遠處,海浪的波動忽然變得明顯。
森林貓轉頭張望海邊,自言自語似的道,“重新選首領,大概只需要十天?”
毛絨絨的豹耳快速抖動,眼皮有疤的花豹不假思索的道,“不用怎麽久,最多兩天。”
只要獅白和虎猛分出勝負就行。
猞猁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道,“如果你特別著急,半天也可以。”
白獅感受到森林貓的急切,特意加快腳步,輕而易舉的將身邊的獸人全都甩在身後,低聲哄道,“我們快點返回部落,然後再早些去海邊。”
腹部有疤的花豹同樣是風自然能力獸人,不甘心被白獅落得太遠,竭盡全力的追趕。沒想到猝不及防的聽見兩隻海獸驚慌失措的尖叫,左爪絆右爪,差點摔倒,踉蹌著抵住白獅才勉強停下。
“怎麽回事?”猞猁猛地轉頭。
白獅昂首怒吼,呼喚留在海溝煮鹽的獸人。
兩隻海獸或許是聽見白獅的聲音,哀嚎越發淒厲,哪怕言語不通,神山部落的獸人也能明白,兩隻海獸非常依賴白獅,如今是在祈求白獅可以返回海溝。
森林貓沒有任何猶豫,“走!”
白獅立即轉身,自然能力運用到極致,即使跑在他身後的獸人,也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疾風。
只有金虎和猞猁停在原地,彼此對視,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金虎抬起後爪撓頭,低聲道,“先去看海溝是什麽情況?如果有大量的海獸攻擊亮圓獸和紫背海獸,我可以幫忙。”
猞猁毫不猶豫的點頭。
既然單獨返回部落沒用,不如時刻提醒另外三個人,早些與他共同返回部落。
跑得最快的白獅和森林貓還沒看見海溝,留在海溝的獸人就以吼聲告訴他們,究竟是什麽事導致亮圓獸和紫背海獸發出驚慌失措的尖叫。
第三隻亮圓獸返回海溝,帶著個快要不行的......很重要的海獸?
無論是森林貓還是白獅,全都沒能理順破音的咆哮具體的含義。
只知道不僅亮圓獸和紫背海獸急,神山部落的獸人也很急,不停的催促顧九黎和猁漁跑得快些。
腹部有疤的花豹當即掉頭往回跑,叼起猞猁的脖頸。
白獅低聲道,“鮮血與腐肉的味道摻雜。”
他特意拐至地形更崎嶇的方向,速度再次加快。
森林貓無意識輕按小黃包,貓爪反覆如同綻放似的舒展,“可能是受傷很久的海獸?”
第三隻亮圓獸前天故意按壓紫背海獸的傷痕,確實想以此判斷獸人對海獸的幫助,目的卻不是為自己的傷。
相信獸人對海獸的傷有很大的幫助之後,它就立即去尋找如今帶來海灘的那隻海獸?
森林貓壓下繁雜的思緒,大聲提醒海溝附近的獸人,先準備好足夠的清澈海水和巨葉止血草粉末。
因為臨近海溝的地方是下坡,所以白獅和森林貓輕而易舉的在遠處,看清被兩隻亮圓獸和紫背海獸圍在中央的海獸,腰側以上幾乎與獸人的人形沒有區別,腰側以下是鱗片絢爛的魚尾以及飄逸美麗的魚鰭。
白獅瞳孔緊縮,下意識的道,“海人?”
森林貓與他同時開口,“人魚?”
紫背海獸最先發現白獅和森林貓,又一次發出急切的尖叫,“嚶!嚶嚶!”
來!救救!
顧九黎提前變成人形,在白獅停下腳步的瞬間踉蹌著撲向海灘,沒想到恰好與沉靜的藍色雙眼對視。
這個非常虛弱,散發腐朽氣息的......海獸?
依舊保持清醒的狀態。
顧九黎按著細沙後退,不動聲色的調整呼吸,壓抑複雜的情緒,邊試著與對方交流,邊看向味道最難聞的地方,“你好。”
不知道應該以人魚,還是以海人形容的智慧生命,傷勢最嚴重的地方在左腹,惡臭摻雜著腐朽的味道,依稀還能看到如同手指長的奇怪尖刺掛在邊緣。
藍眼男人如同無法再支撐似的垂頭,喉嚨深處發出清澈悅耳的聲音,雖然聽起來與海獸的鳴叫沒有區別,但是神山部落的獸人全都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你好。”
顧九黎抓住顫抖的手腕,苦笑道,“真遺憾,沒能在安逸的時刻感受大海的智慧生命,帶給陸地獸人的震撼。”
如今連續不斷的驚訝,只會影響他救治這個陌生的智慧生命的效率。
藍眼男人揚起嘴角,喉嚨深處再次響起鳴叫。
“對不起。”
腹部有疤的花豹累得躺倒喘息,難以置信的道,“他竟然真的可以聽懂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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