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滿臉絨毛也無法遮擋白獅的失望,他俯身令森林貓的脊背徹底落地,試圖扒開依舊摟住他脖頸的貓爪。
森林貓見狀, 尾巴忽然變得靈活, 不留縫隙的纏繞即將靠近貓爪的獅腿, 大聲道,“如果你和虎猛必須禿一個, 我肯定選擇讓他禿!”
白獅愣住,目光在森林貓的灰白長尾和表情嚴肅的臉之間移動, 胡須抖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表情也變得奇怪。
忽然沒忍住,揚起嘴角,露出尖銳的利齒。
“想笑就笑嘛。”森林貓眉眼彎彎,語氣變得輕快,“你放心,哪怕是我和你,必須禿一個,我也不會讓你禿。”
白獅變禿連狩獵都會被嘲笑。
他變禿,可以保持人形或......縫個獸形也能穿的衣服?
白獅終於不再故作矜持,低頭為森林貓舔毛,長滿倒刺的舌頭沉重的劃過森林貓的側臉,啞聲道,“你也不會禿,只有虎禿。”
森林貓眯起眼睛,暗自慶幸,白獅從來沒有以獸形為他的人形舔毛的離譜想法。否則無論獸人的身體素質有多強,他身上都會留下明顯難以消除的痕跡。
哄好獅子,危急解除。
森林貓的四肢逐漸松懈,不再緊貼在白獅身上。
他試圖與對方講道理,有些尷尬的道,“你不會因為今天的事,去找虎猛的麻煩,對不對?”
“你又提討厭的虎。”白獅抬起頭,眼中既有不滿,又有幾不可見的委屈。
森林貓抬爪輕揉白獅不自覺抖動的耳朵,解釋道,“虎猛突然看見我求救,立刻決定幫忙。心地善良,行為友好。如果我們反而因此找他的麻煩,豈不是恩將仇報的白眼貓和白眼獅?”
白獅的尾巴似有若無的掃過森林貓的灰白長尾,目光緊盯森林貓的眼睛,“我們?”
獅和貓是我們,虎只能是他。
“嗯!”森林貓點頭,不假思索的反問,“如果有獸人能幫助你,在我心裡,這個獸人就是在幫助我。難道你不會這樣想嗎?”
白獅緩慢點頭,終於被森林貓說服,“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剛才的事,去找虎猛的麻煩,畢竟......”
他垂下眼簾,白色的睫毛忽然變得格外明顯,“你不相信我能及時帶貓逃跑,這與虎沒關系。
森林貓愣住,萬萬沒想到,虎安全的代價是貓被清算。
真是頭不接受糊弄的獅子。
碧綠的眼睛完全被無奈淹沒。
森林貓攤開四爪,決定擺爛,“對不起,我現在躺平任罰,絕不還手。”
白獅居高臨下的與森林貓對視,謹慎的補充前提條件,“你也不能生氣。”
森林貓笑著點頭,心中有恃無恐,義正言辭的道,“來!你開心就好,不用理會我的掙扎。畢竟這不是玩鬧,這是很正經的道歉。”
白獅沒再回應,緩慢繞著森林貓繞圈。
看著森林貓逐漸緊張,笑容消失,他抬爪阻止對方收攏攤開的四肢,突然將頭埋進森林貓懷中,瘋狂舔毛。
中途遇到阻礙,毫不猶豫的咬住。
毛結?
“喵嗚!”
森林貓先是愣住,隨即感受到胸前突如其來的刺痛,發出分不清淒慘、窘迫和憤怒,哪種情緒更多的嚎叫。
四肢並用,瘋狂掙扎。
白獅卻完全不在意被貓爪撓碎的毛發,只顧專心舔毛。
這是他第一次找到機會,給小貓的腹部舔毛,看小貓生氣的模樣,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這次必須留下足夠的味道。
腹部的毛發舔順大半,白獅終究還是因為怕森林貓生氣,主動抬起頭,意猶未盡的道,“還能繼續嗎?腹部的毛發還沒舔完。”
“不能!”森林貓立刻給出否定的答案,試圖翻身或逃走。
奈何白獅過於謹慎,即使抬頭也有意的壓低四肢,阻礙森林貓的動作。
無論森林貓如何掙扎,姿勢都沒有明顯的變化。
白獅心虛眨眼,“你保證過,不會生氣。”
森林貓再次揮爪,目標依舊是白獅的臉,因為他只能拍到白獅的臉!
“我沒生氣。”碧綠的貓眼前所未有的鋒利,他咬牙切齒的道,“我是在與你玩鬧。”
白獅輕而易舉的發現森林貓的言不由衷,眼中浮現困惑,語氣格外真誠,“我也沒想懲罰你,平時......我也會給你舔毛。”
“可是你平時不會在舔毛的時候咬我!”森林貓忍無可忍的嘶吼。
毛絨絨的獅耳匆忙抖動,他的眼底深處終於浮現類似心虛的情緒,解釋道,“我也是第一次給人舔腹部的毛,誤以為那是毛結。”
好在因為怕小貓疼,即使以為是毛結,他也沒用力。
見森林貓氣的閉上眼睛,白獅又道,“你可以咬回來,我絕不反抗。”
“你先讓我起來。”森林貓道。
白獅眉目之間閃過遺憾,動作卻沒有任何耽擱。
他老實蹲坐,腹部完全不設防,任由森林貓隨時報仇。
森林貓抬爪,小心翼翼的按向右胸凸起位置的周圍,沒感受到明顯的疼痛。隨即敷衍的伸爪,懟在白獅腹部相同的位置,悶聲道,“算了,我相信你只是不小心。”
這次畢竟是他理虧在前。
白獅輕蹭森林貓的頭,心中忽然有模糊的想法一閃而逝。
如果他和小貓身上有相同的印記,是不是任何遇見他和小貓的獸人都能立刻明白,他和小貓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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