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不至於,沒有半個字的真話。
除非......牛角鋒也沒有半個字的真話。
白獅的目光滿含審視,極快的閃過冷光。
牛角鋒神色逐漸暴戾,終於顯現獨屬巨獸形態獸人的氣勢。
這裡原本確實有三個部落。
毛球部落的獸人最多,差不多有五百個,在二十天前被白石部落攻破。
按照白石部落的習慣,活著的壯年獸人全部帶走,老獸人和幼崽一個不留,亞成年獸人純看運氣。
相隔兩天的路程,六瓣花部落的獸人無法隻憑借飄蕩的血腥味,判斷毛球部落的運氣,只知道,下個倒霉的部落肯定會是六瓣花部落。
因為毛球部落覆滅,代表南邊再也沒有比六瓣花部落距離白石部落更近的部落。按照白石部落的習慣,六瓣花部落會比毛球部落更慘。
六瓣花部落既不想坐以待斃,又無力抵擋白石部落,只能遷徙。
牛角鋒和同伴,全都是六瓣花部落專門派出探路的獸人。
不遠處豎著耳朵聽白獅和牛角鋒交談的獸人聞言,面面相覷,神色異常複雜。在神山部落的獸人眼中,六瓣花部落值得同情的地方太多,以至於神山部落的獸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同情。
豹風和豹力覺得六瓣花部落的獸人已經逐漸熟悉神山部落,不再像剛來營地時那麽膽怯,主動走過去搭話。
猁漁小聲與顧九黎耳語,“部落遷徙,這樣的大事情,只有五個獸人探路,其中還包括四個沒有巨獸形態的獸人,哪怕六瓣花部落和牛角鋒有所保留,現在也能斷定,六瓣花部落的獸人,不會超過三百。”
虎猛搖頭,臉色前所未有的深沉,小聲道,“絕對不會有三百個獸人,最多二百五十個獸人,巨獸形態的獸人,不超過......二十五個。”
顧九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沒辦法想象一千三百二十五個獸人的神山部落,只有一百三十三個巨獸形態的獸人,遷徙的路會有多麽難走。
猁漁又道,“除非六瓣花部落早就攢夠充足的食物,否則想要穿過前方那片格外貧瘠的地方,只能忍饑挨餓。”
可是正在經歷遷徙的獸人全都知道,環境越惡劣,獸人越需要充足的食物,否則只能陷入惡劣的環境時刻煎熬,看不見半點希望,意志逐漸消沉。
顧九黎朝兔白招手,小聲囑咐,“你去通知采集隊做飯,然後將我和獅白能分到的肉送來,麻煩你多跑一次。”
兔白瞪圓眼睛,有些生氣,“我願意給你跑腿,不許道謝。”
她也是最近才發現,顧九黎從來都不會對詭計多端的白獅客氣,每次都是理直氣壯的讓對方做任何事。
顧九黎笑著點頭,看著兔白跑遠。
“你可憐六瓣花部落的獸人?”虎猛的表情難得認真,輕聲道,“雖然你和獅白不會因為這點食物挨餓,但是我必須提醒你,這點幫助對六瓣花部落的獸人沒什麽用。”
猁漁輕捏眉心,語氣無奈,“你......不要腦補顧九黎犯傻,你會犯傻,他也不會犯傻,你卻用犯傻的腦袋揣測不會犯傻的人是如何犯傻。”
虎猛眼底的嚴肅變成茫然,這麽多字在他的腦海中交替出現,最後卻隻留下‘傻’。
他忍住讓猁漁再說一次的想法,沉默的走向獅白和牛角鋒。
即使再聽一次,結果也不會有任何區別,不如去聽牛角鋒說白石部落的事。
怎麽就沒記性?
盡量不要在兩個祭司商量事的時候靠近,稍不留神就會掉進心眼裡。
顧九黎望著虎猛的背影搖頭,滿臉無奈,“他寧願做受氣虎,也不願意思考。”
猁漁歎氣,聲音低沉,只有近在咫尺的人才能聽見,“獸神保佑,下任首領,千萬別是虎猛。”
否則他身為祭司,豈不是每天都要氣死?
顧九黎的表情逐漸微妙,欲言又止。
虎嘯忽然從後面走過來,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猁漁的身體瞬間僵硬,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發間毛絨絨的耳朵快速下劃,啞聲道,“我、我在向獸神祈禱,下任首領別是虎猛。”
根據這句話,他能想到無數個合理的解釋。即使是面對虎猛本人,他也能理直氣壯,不會有任何類似心虛的情緒。
可是看見虎嘯的臉,猁漁立刻想到剛成祭司時惹得那些麻煩,忽然前所未有的心虛。
顧九黎搖頭,終究還是說出他聽見猁漁的話,下意識浮現的念頭。
“出來混,早晚都要還。”
猁漁沒說這句話之前,顧九黎真的沒想過下任首領的事。
可是猁漁開口之後,顧九黎忽然就有種因果循環,宿命感拉滿的感覺。
虎嘯愣住,兩隻手剛好籠罩兩個祭司的腦袋,哭笑不得的道,“還沒找到適合建立部落的地方,尊重下勤懇能乾,任勞任怨的現任首領,好不好?”
顧九黎和猁漁各自頂著隻手,乖巧點頭。
虎嘯滿意的點頭,“按照牛角鋒的話,遷徙隊伍正常行走,可以在兩天之後到達六瓣花部落現在的領地。繼續行走四天,可以到達新月部落的領地。如果運氣好,新月部落的獸人可能已經被白石部落帶走。”
猁漁馬上轉頭看向不知不覺中已經被神山部落的獸人,團團圍住的牛角鋒,眼中浮現後悔,“他又說什麽?我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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