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不能讓這件事成為定局。
余光發現了本應該離開的身影,文什碧眼堅定,在雌蟲準備出聲阻攔時抬起了龍人的手,向蟲民介紹。
“我的雌君,我唯一的伴侶,墨因·卡裡奇。”
此話一落,一片死寂。
出乎了所有蟲的意料,他們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茫然。
這誰啊?
沒聽過。
文什看著台下那一張張愣住的臉,視線轉移到同樣僵住的阿爾及爾身上,一字一頓重申: “我文什·溫利昂的伴侶墨因·卡裡奇。”
如一盆冷水澆下,恍如做夢的蟲民終於醒了,仰望著上方相握的兩蟲,齊聲高呼。
“恭賀冕下!恭賀雌君!”
“恭賀冕下!恭賀雌君!”
“恭賀冕下!恭賀雌君!”
一聲勝過一聲,蟲民向他們無比崇敬的冕下獻上最真摯的祝福。
全場跪了一地,面容激動。
同一時刻大祭司望過去,聽著大門口處的喧鬧聲,嘹亮的聲音十分清晰。
他站在窗前,金眸虛虛落在空中。
阿爾及爾手僵在半空,聽著耳邊的聲音倏然握緊了拳,盯著台上的兩蟲,眼眸陰沉。
文什望著墨因,投以淺笑。
在眾蟲的歡呼聲中,雄蟲定定望著龍人,湖綠色的眸子如潺潺溪流,溫和平靜。
以後,你就是我的雌君了。
“溫溫。”墨因喃喃叫,烏黑眼睛滿是依賴。
這條消息長了翅膀一般,不出十分鍾全蟲族都知道了,冕下選出了那隻蟲,還是隻名不經傳的雌蟲。
很多蟲嚎哭咆哮為什麽不是自己,但更多的蟲為冕下的選擇歎息,這麽多雌蟲,偏偏就選了一隻毫無長處的。
在場的蟲都看清了墨因的臉,隻覺得不過是身量高了些,皮膚黝黑,肢體瘦弱,臉上還有疤。
至於他們怎麽評論龍人的,文什自然不關心,他和墨因回了寢宮,一路上侍蟲向他們打招呼。
“冕下。”侍蟲卡頓一下了,不著痕跡恢復正常向龍人問好, “雌君。”
文什看著墨因的反應,面對眾多的打量他視而不見,沒有任何急促。見狀放下心來。
也是,墨因是黑龍,怎麽會在意其他蟲的目光。
想著眼眸柔化,墨因一直懵懂而熱烈,明明野性十足,性情卻意外的單純。
他們在陪蛋玩。
文什發現門口的大祭司後,對方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見他看過來後,白發金眸的雌蟲道: “冕下,能進一步說話嗎?”
雄蟲點頭,準備起身時墨因看他,文什摸了下龍人的手用眼神示意沒事。
“大祭司。”雄蟲到了門口,大祭司作出請的手勢,等他出去以後才跟上去。
抱著蛋的墨因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回想著剛才那隻年邁雌蟲走前的目光,他敏銳察覺到了隱藏的敵意。
龍人皺眉,不知道對方為什麽不喜歡自己,但他能看出雌蟲對文什很重要。
那邊,文什在走廊盡頭停住,回頭看著身後的大祭司: “這是我的選擇,大祭司。”
雄蟲的這番話蓋棺定論。
雌蟲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臉,良久動唇: “冕下,我沒想到你喜歡的是它。”
聞言文什無意識攏眉,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潛台詞: “大祭司說過無論我做什麽決定都會無條件支持我。”
“是啊。”大祭司眼裡充滿了無奈,似有歎息, “可除了它,不行。”
“為什麽?”
雌蟲避而不談,只是說: “它是黑龍,冕下。”
穿堂風過,兩蟲白發飛揚,模糊了彼此的界線。
“按照大祭司的期望,是想我娶由伽?”
雌蟲搖頭,重複: “我說了,不會干涉您的決定。”
除了黑龍。
胸膛莫名多了一股鬱氣,文什語氣罕見有些不解: “為什麽就墨因不行。”
氣氛僵持下來,大祭司無聲動了動唇似是想說什麽,但什麽都沒說。
“冕下——”
“我只要他。”文什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帶著倔強。
良久的沉默,雌蟲輕輕的歎息聲響起: “我的冕下,您開心便好。”
談話以雌蟲的退讓結束,文什卻並不開心。
他能察覺到大祭司並不是衷心同意的,而是無可奈何,不明白為何大祭司偏偏容不下墨因。難道就因為墨因是黑龍,而黑龍身上藏著複興蟲族的秘密?
文什回去的時候,一進門就對上門口的龍人憂慮的目光。
“溫溫。”
“我很好。”文什勉強勾起嘴角。
墨因還是不放心,時時刻刻注意著雄蟲,自從對方回來後情緒就很低落。
晚上吃晚餐時,連阿加納也發現了雄蟲不對勁了,覷著雄蟲霜凍的臉龐,亞雌弱弱問。
“冕下,是菜品不合胃口嗎?”
“沒有。”文什搖頭,看著兩張同樣擔心的臉,收斂了外放的情緒,對著墨因道, “吃吧。”
深夜。
輾轉難眠的文什聽見一陣腳步聲,很快被子被掀開一角,一具炙熱的身軀躺了進來。
龍人抱住他,低低叫: “溫溫。”
嗯了一聲,文什將臉埋入對方胸膛,側耳聽著那強烈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