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一滾,文什指尖慢慢摩挲著,沉吟著: “精神力的確對你有用。”說著,隔著袖子蓬勃的精神力湧出,吸收進了龍人體內。
這時候雄蟲突然想到那次黑龍襲擊研究員那次,那根被折斷的精神力原來竟是黑龍的食物。這麽說,他的精神力對黑龍壓根構不成威脅,但黑龍為什麽一直沒有反抗——
手被壓住了,文什的思緒收回,對上對面擔憂的目光。
“……溫溫,痛。”墨因看著雄蟲蒼白的臉,喃喃出聲。
聽見他說什麽後,文什怔愣住了,垂眸拿開他的手毫無波瀾道。
“沒事,你需要精神力。”這還不是他的極限,他有數。
“等到你徹底恢復了——就去找他吧。”
噠!
手背一熱,雄蟲看去,是水珠落下蕩開的濕意。不由抬頭,直接撞入了淚眼婆娑在搖頭的龍人。
心裡深深地觸動了。
“溫溫。”
現在,文什確定溫溫是在叫他而不是那隻雄蟲了,說不清悲喜,這樣那隻雄蟲的線索又斷了。
若無其事收回了手,文什起身。
墨因沾著淚珠的睫毛一顫,眼前出現了紙巾,他看著雄蟲的臉接過。
文什要去主殿,發現龍人跟在身後。
“你留在這裡孵化蛋。”說完繼續往前走,身後的腳步聲還是沒停,簡直和是黑龍形態一模一樣。
深深吸了口氣,文什刻意忽略身後的背影。
前往主殿的一路,侍蟲都不由看著冕下身後的尾巴,不知道除了阿加納,冕下身邊什麽時候多了這隻蟲。
早在主殿等著的負責蟲看到文什後臉上閃過喜意,看到他身後還跟來一隻蟲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議事的時候侍蟲不應該有眼力見自行回避嗎?這隻蟲倒好,不僅進了主殿,還跟著冕下上了高台!
高處的文什顯然看到了負責蟲的心理活動,咳了一聲將對方的注意力喚回。
“冕下,我……”
文什聽著,余光時不時看一眼旁邊安安靜靜的龍人。
低下的負責蟲說得口乾舌燥,終於說完了。
“嗯,我都知道了。”說著文什起身,一邊的龍人露出笑,緊接著也跟著動了。
“溫溫。”
“我們走。”雄蟲說著帶龍人走下去。
還沒離開的負責蟲聽清了龍人說的話,愈發迷惑了。
這蟲到底是誰,這麽稱呼冕下?
在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大祭司。
大祭司看著他身邊陌生的蟲,問道: “這是新來的蟲嗎?臉生得很。”
文什回頭看了眼龍人,搖頭: “是黑龍。”
此話一落,大祭司目光凝固,視線緩緩落到墨因臉上,最終在眼角的傷疤定住,恍然大悟般喃喃著。
“原來是這樣啊。”
在大祭司囑咐提醒之前,文什率先出口: “我確定他不會隨意攻擊,大祭司不必憂心。”
歎了口氣,大祭司點頭: “您心裡有數就好。”
雄蟲帶著龍人走了,年邁的雌蟲還站在原地緊緊盯著墨因的背影。
晚上文什準備睡了,墨因並沒有離開,見狀將一把椅子拉到了附近,一簾之隔就是內室的床。
見龍人站在椅子旁邊看著他,似是等他上床。
“你晚上要睡在椅子上面?”文什挑眉。
墨因點頭,烏黑的眼珠子望著雄蟲,等到溫溫睡下了,他再坐下。
不知作何敢想,在山洞裡是這樣,來了蟲族黑龍依然沒有變過。
抿了抿唇,文什突然出聲: “去隔壁睡吧,蛋都在隔壁。”黑龍醒了以後,他就讓阿加納把兩顆蛋都送到隔壁了,畢竟雌父都醒了,還待在他這裡說不過去。
“溫溫。”墨因似乎不願意,眼巴巴著他。
“去吧。你需要和蛋待在一起。”文什並沒有改變主意,黑龍需要盡快孵化蛋,不然又會出現意外的情況。
見雄蟲態度堅決,龍人也識趣地不再說,離開前一步一回頭。
門重新合上,文什躺在床上,眼裡還滿是不真實感。
就像夢一樣。
一牆之隔,龍人看著眼前兩個顏色,大小差異巨大的蛋,重新變回了黑龍形態。將龍蛋壓到腹部以後,爪子扒拉著雄蛋,來來回回看了很多次,有些犯難。
他大概是知道怎麽孵化龍蛋的,但蟲蛋是真的沒有經驗,難道也是塞到肚子下面就好了?
同樣將白蛋撥拉到黑蛋旁邊,黑龍頭趴到地上,遮住了懷裡的兩顆蛋。
這幾天黑龍一直寸步不離跟在文什身邊,嘴裡溫溫,溫溫地叫。旁邊的侍蟲初次聽見大驚失色,連連糾正。
“怎麽能直呼冕下名諱,應該叫冕下。”
“溫溫。”
“叫冕下!”
“溫溫?”
見怎麽都糾正不過來,侍蟲有些惱火了,看不出來那麽大的個子腦子居然不好使。
“不用,隨便他叫。”旁邊響起一道淡淡的嗓音。
侍蟲看去,不知道雄蟲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連忙低頭應是。
一邊的龍人見到文什興奮出聲: “溫溫!”
“嗯。”文什點頭,看著眼睛明亮的龍人眼眸一顫, “去看看蟲蛋,它一直在推著龍蛋。”他不清楚雄蛋的意思,看之前黑龍是能和它們交流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