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來找我要說法的?”文什語氣冰冷凍蟲。
阿爾及爾立刻低頭: “臣不敢。只是擔心冕下您罷了。”
聞言雄蟲撇了他一眼,自然不相信: “說吧,你的目的?”
“黑龍目前的狀態如何?”他不等雄蟲說話,又繼續道, “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再怎麽您都應該讓我見一見黑龍。”
氣氛冷了下來,雄蟲沉默不語。
反倒是旁邊的龍人躁動不安,齜牙咧嘴,死死盯著阿爾及爾作出了防禦的狀態。
見狀雌蟲心裡有了猜測: “黑龍是醒了吧?是的話您該履行您的承諾了。”
“他就是黑龍。”
阿爾及爾一愣,捋了捋雄蟲話裡的意思後,咻地看向一邊那張陌生的臉。視線自上而下慢慢打量著,最後定在了龍人的眼睛。
濃黑而濕潤。
沒錯。
“他居然竟有擬態!”一貫冷靜的雌蟲話裡掩不住得震驚,神情呆住,隨之面癱臉上出現狂喜。
“天佑蟲族啊!冕下!”阿爾及爾激動無比,說著就逼近了龍人,伸著手要碰對方。
龍人五官皺起來,張著嘴威懾,偏頭躲過那隻被手術刀磨出無數繭子的手,跑到雄蟲身後,兩隻眼睛警惕打量。
文什察覺了龍人表現出來的防備,睫毛一眨: “別嚇他。”
聞言阿爾及爾強抑製著滿腔的激動,收回手,看向雄蟲的眼裡閃爍著狂熱。
“冕下,既然黑龍有和蟲族一樣的擬態,說明兩者之間是有共同之處的。我們真的找對了!”
“黑龍可以和我們溝通,我已經在找他的雄蟲了。”
“您是什麽意思?”雌蟲臉上的笑收斂,神情沉了下來。
面對他質疑的目光,文什臉色不變,語氣平靜: “一切都要等到找到那隻雄蟲再說,由他來決定是否要繼續。”
“您不能擅自反悔!”阿爾及爾抑製不住激動,頸部的青筋凸起,呼吸漸沉。
“事情有變,無法預料。”文什並不羞愧,心裡一切都有了考量, “我確信很快就能找到。”
兩蟲對峙良久,無言中互相較勁。
阿爾及爾目光落在雄蟲身後的龍人,眼裡勢在必得: “這是最後的期限,冕下。”語罷冷冷哼了聲,快步離開了。
周圍又安靜下來,文什輕聲道: “沒事了,別怕。”
半個身體都藏在雄蟲身後的龍人探出頭,發現那個可怕的蟲不見了,慢慢坐到了對面。
“溫溫。”墨因眼裡濕潤潤的,眼角發紅,看起來很可憐。
“我不會把你送回去了。”文什喉結一滾,開口。既是對黑龍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警告。
龍人指著阿爾及爾消失的方向,半響擠出了一個字: “……壞。”
雄蟲嗯了一聲,望著黑龍不安的面龐: “不會讓壞蛋再欺負你了。”
此話一落,墨因重重點頭,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溫溫不會送他走了。
之後,龍人仿佛忘記了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又像小尾巴一樣跟著文什,其余時候就變為黑龍形態孵化蛋。
龍蛋的外殼已經和黑龍的鱗片一樣流光溢彩了,非常漂亮。而蟲蛋最近好動得不得了,滿屋子跑,要是阿加納沒看住,下一秒就要溜出去。
吃完晚飯後,文什準備沐浴阿加納給他放好了水便出去了。
隔間霧氣嫋嫋,放下簾子擋住了一切,傳出一陣又一陣的潑水聲。
繃緊的腳背抬起,水一下子沒過鎖骨,只有脖子以上位置暴露在空氣裡。
發絲被打濕,文什低頭摩挲著,將泡沫塗抹上去。
洗完後,皮膚被熱水泡得泛紅,長紗衣往清瘦的肩頭披,遮住了一切風光。
熏紅的指尖搭在簾子上,往上一掀,頭髮潮濕的雄蟲赤腳走出,祖母綠的眼眸被洇濕,唇色也格外顯眼。
雄蟲到躺椅上臥下,緩緩閉上了眼。
“阿加納。”清冷的聲線在空蕩的房間響起。
數秒後,門嘎吱一聲,腳步聲由外及裡。
一雙手落到雄蟲頭髮,輕輕擦拭著那頭如瀑的長發,對方手藝很好,摩挲著不會損傷發質,時不時還用指腹慢慢按壓著頭皮。
文什格外愜意,舒服得都不想睜眼了。
自失憶後經常頭疼,他也就喜歡上了按摩,以往看書的時間幾乎都是閉目養神。
那雙手自上而下,將頭髮輕輕攏起,整理鬢角的碎發時指尖不經意觸碰到了雄蟲的鬢角。
察覺到不對勁,文什倏然睜眼,入目壓根不是亞雌白皙的手指,而是一截蜜色的肌膚。
轉頭,看清了身後的蟲。
“怎麽是你?”
墨因黑眸眨了眨,似乎在分辨雄蟲話裡的喜怒,下一秒舉著毛巾退了一步。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文什捏了捏鼻梁,放輕了聲音。
“阿加納呢?”
“……想溫溫。”
心臟驟停,而後跳動的力度愈發強勁。
看著一臉期待的龍人,文什咽下唾液,偏頭。他知道墨因想說的是什麽,但思緒還是不受控制想偏了。
黑龍只是不熟悉蟲族的語言,表達上有些困難,過了這段時間,能說的話明顯更多了。
深深吸了口氣,文什對著龍人說: “繼續吧。”聞言,墨因眼睛亮起來,走過來繼續幫雄蟲擦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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