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有什麽進展,我會上報您的。”阿爾及爾掛了通訊。
阿加納等著文什將光腦遞回來,文什卻一直沒有動作,他疑惑看過去,雄蟲突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著。”
愣在原地的亞雌望著已經走到門口的文什,喊道:“冕下,您菜還沒動多少呢!”
雄蟲卻無動於衷,在門口消失了。
亞雌無比苦惱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根本就沒動幾口。
給冕下的東西是全蟲族最好的,別說皇宮沒有,就連薈萃園的那些雄蟲都沒機會吃到這麽豐盛美味的食物。
至於像他這樣的雌蟲,就只能喝營養液了,雄蟲嫌棄營養液太難喝了,他就覺得還挺好喝的啊。
但一想到不知道要怎麽跟大祭司交差,他就頭痛,冕下不吃他又不能說什麽嘛。
同一時刻,文什到了天台。
這裡偏僻,只有偶爾打掃的時候會有侍蟲來,其余時候空無一蟲。
踏上最後一節台階時,他已經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
阿爾及爾的話不斷回蕩在他耳邊。
“它的確懷孕了。”
……懷孕了。
文什靠在柱子上,幾乎整個身子都被遮住了,他低垂著眉眼,顯露出零星的落寞。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指尖泛白。
原來,他沒猜錯。
一切猜想都是正確的,黑龍從始至終都在騙他,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保護它的蛋和另一條未謀面的黑龍。
原來它真的有伴侶。
原來在他問它島上是不是還有其他黑龍時搖頭,只是為了掩護那條黑龍。
故意討好他,也不過是麻痹他,它成功了。
它的確保護了那條龍,也的確沒讓蛋受到傷害,不過——
雄蟲的嘴角甚至微微揚起。
那條黑龍可沒有它那樣。在它被炮火轟炸到奄奄一息,甚至被帶離島嶼,對方始終沒有現身,只不過是那條傻龍的自我感動罷了。
長至腳踝的銀發在飄,落在鞋尖上。
文什放下了手背,下頜弧線流暢,透露著無盡的疏離,碧眼依舊平靜無波。
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大祭司停下手中的活,看向窗外。
他一身聖殿標配的白袍,身上的佩飾同樣很多,衣領緊緊貼著脖子,嘴裡喃喃著:“懷孕了嗎……”眼神的溫和逐漸褪去,透露出最深處的犀利。
飯菜擺上來,侍蟲候在一邊等著雄蟲落座,文什走進來在主位坐下。
阿加納準備給他布菜,將面前的一道菜夾到手邊的空碗裡,亞雌發現雄蟲下筷的手愣住了。
“怎麽了,冕下?”
文什盯著碗裡的綠油油的一片,眉眼壓下來,流露出不悅的氣息。
一邊的亞雌一看,心臟一突:“您是不喜歡嗎?”
文什放了筷子,眼角冷冷的,撇過眼似乎看那道菜一眼都嫌棄。
“撤掉。”薄薄的唇一動,聲線都布上了寒霜。
阿加納不敢怠慢,給一邊的侍蟲使了個眼色,對方便連忙上來接過了那道菜,退了出去。
瞧著雄蟲那渾身都透著不想搭理蟲的勁,阿加那硬著頭皮道:“冕下,那給您夾其他的菜?”
雄蟲沒有說話,亞雌也就當他默認了,頂著文什陰晴難辨的臉給他重新夾了菜。
心裡雖然萬般不解,他也隻敢暗自想著,自冕下出去一趟後,脾氣更容易反反覆複了。
明明之前是雄蟲自己提了一句,有沒有長在懸崖上嫩綠的野菜。
第一次聽到這種東西,疑惑的亞雌記在了心裡,想著後面去問問。不明白冕下為什麽那麽名貴的食材不吃,偏想吃什麽沒聽過的野菜。
第14章
重新夾了菜以後,文什便慢條斯理吃了起來,吃得不多,每一道夾了兩三次也就放下了筷子。
他離開時在出口碰到了大祭司。
大祭司微笑問:“冕下用好了?飯菜是否還可口?”
“嗯。”文什點頭,對剛才無由來的怒火閉口不提。
“那就好。聽阿加納說您回來以後都沒怎麽動那些菜,別不是口味變了,如果是這樣讓後廚他們重新調味。”大祭司滴水不漏,也不提自己剛才在來的路上撞到了端著菜離開的侍蟲。
“薈萃園那邊您已經很久沒去了,是應該找個時間去看望。”
“大祭司安排就好。”
“是冕下。”大祭司慈祥笑著,不知想到什麽又道,“對了,您要去看看那條黑龍嗎?”
文什毫不猶豫拒絕了:“不用了。”
“您不想去看看嗎?研究院傳來好消息,說它懷孕了。”
“我知道了。”文什耳墜輕響,睫毛眨著,“去看了又如何,那是研究院應該做的。我幫不上什麽。”
大祭司看著雄蟲冷淡的面容,突然笑了:“也是,這些事用不著您操心。有進展會隨時通知您的。”
文什過的與過去二十余年每一天的生活沒有什麽不同,晨起做禱告,睡前看一會兒書。
除了一些必須他出席的場所,每天都十分悠閑,以至於很多次阿加納站在天台門口等著,看著雄蟲一隻蟲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只是低頭髮呆,頭髮在椅子上散了一地。
等到他待夠了起身,阿加納就小跑過去,替雄蟲整理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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