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大步流星的雌蟲出現在道路盡頭,語氣令蟲膽寒。
“冕下呢?”
那些蟲自動讓開路,露出後面的雄蟲以及那隻哭累了的幼崽。
看清面前的場景後,大祭司喉結一滾,將眼裡的情緒壓了下去。
“大祭司。”蔫蔫的雄蟲起身,開口掩不住的後怕。
侍蟲抱走了他懷裡的幼崽,現場只剩下他們兩隻蟲。
白發雌蟲深深吸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 “您沒事吧?”
西雅搖頭,眼角倏然紅了,他剛才好害怕,怕見不到大祭司了。
“您以後不要再冒險了,我很擔心您。”大祭司沒有征兆突然伸出手抱住雄蟲。雄蟲臉緊緊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
“大祭司,你生氣了嗎?”西雅敏銳察覺到雌蟲的情緒,臉上有些訕訕的。
“沒有,不過您也要答應我,不再使用精神力。”幸好沒有什麽蟲注意,不然不知道如何收場。
“我知道了。”西雅馬上認錯。
三年後。
瓦爾克頻繁出現在聖殿,有一天終於帶來了好消息。
“哥,神秘島有消息了。”
大祭司隱隱有些激動,又克制住了: “很好,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盡快展開搜尋,一旦有眉目立刻通知我。”
瓦爾克點頭,離開前忍不住回頭: “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真的找不到……”
他看著和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有些泄氣,走了。
數月後,所幸傳來是的好消息。
經過三次地毯式的搜索,發現了神秘島上唯一幸存的一顆龍蛋。
“大祭司?”西雅不解的看著面前的雌蟲,對方突然走進來卻看著他一直不說話。
“冕下,找到了。”說著,那對金眸的光亮愈發明亮,讓蟲無法直視。
西雅愣愣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很快,在整個蟲族籌備著冕下成年禮時,聖殿卻突然宣告冕下出行到北境尋訪,大祭司隨行。
估計著還有小半年時間,雖然奇怪,但也沒有幾隻蟲放在心上。
這是西雅第一次離開帝都,以前雖然嘴上無數次說過想要去外面看看,但在大祭司不讚成的目光下,始終沒有實現。
雄蟲臉幾乎是貼在觀察窗上,碧眼裡湧入了滿天星,閃閃發光。
“好漂亮。”他低聲呢喃著,極亮的眼珠子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紗,突然轉頭看著一邊的白發雌蟲, “大祭司,原來帝都外面是這樣的。”
大祭司站在對面看著黏在那不舍得離開的雄蟲,心中五味雜陳。
“大祭司,給我畫幅畫好不好?”
雌蟲抬頭,對上西雅期待的眼神,半響後沉默地點了頭。
飛行器繞過了盤踞的幾大勢力范圍,離神秘島越來越近了。
雄蟲看了一眼窗外,離開了這麽多天一直站的位置。
“冕下?”隨行醫師看著出現在門口的蟲時格外驚訝。
西雅溫溫柔柔看著他,嘴邊的梨渦微陷: “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醫師眼裡的迷惑愈發多,還是側開身請雄蟲進來。
飛行器歷盡千難萬險抵達了島嶼,他們一下飛行器就直奔龍蛋所在的位置。
用了即將二十年時間找到的唯一東西——龍蛋。
表殼烏黑,安安靜靜躺在一個山洞裡,周圍安靜得可怕。
“就是它。”
西雅回頭看了一眼大祭司,而後蹲下身體看著那顆黑蛋,比蟲蛋稍大一些。
天漸漸黑了,龍蛋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言不發的白發雌蟲突然出聲: “冕下,我們將它帶回飛行器,在上面等吧。”
雄蟲坐在石塊上目光專注盯著那顆蛋,聞言只是搖了搖頭,深邃的眼眸浮現出一絲憐惜。
“它已經在這裡很多年了吧。”
據說黑龍一族早在三千年前就滅絕了,這顆蛋孤零零待在這裡很孤獨吧。
“真頑強。”西雅垂眸,似乎有些感慨。
見雄蟲打定了主意,大祭司不好再勸,去打了水,將隨身帶的食物遞給雄蟲。
晚上,雄蟲枕在他腿上睡了過去,大祭司眼裡卻沒有一絲困意。他不禁看向那顆死了一般的龍蛋,眼裡突現冷芒,視線最後落在雄蟲恬靜的睡眼上,手將碎發輕輕別回耳後。
翻湧的情緒平複下來。
日升日落,三天過去了,龍蛋沒有一絲反應。
大祭司看龍蛋的次數也愈發頻繁,有時候還會站起來在山洞裡徘徊。
雄蟲看著他反常的行為,懂事的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目光放到黑曜石般耀眼的龍蛋上,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太陽漸漸西斜,天要暗下來了,再過兩個小時,雄蟲就成年了。
大祭司腳步一頓,看了一邊低著腦袋的雄蟲,突然大步朝龍蛋走了過去。
慢半拍才發現的西雅猛地抬頭,心一顫。
“不要——大祭司!”
大祭司拳頭即將砸到蛋殼上,聽見身後的驚叫聲後一頓,眼球慢慢布上了血絲。一點一點下移。
“這樣它會死的!”
西雅站在那裡,聲嘶力竭,喉嚨一陣痙攣。
見大祭司無動於衷,西雅無力極了,每一個字似乎都消耗掉了全身的力氣。
“它多可憐啊,不知道孤零零待在這裡多久了,破殼後肯定是條可愛的小黑龍吧。”雄蟲的眼睛倏然紅了,聲音輕的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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