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救我!”蕭見琛邊哭邊喊,“二蛋!你跑哪去了!完蛋玩意兒!”
小白狗躲在牆角,耷拉著耳朵瑟瑟發抖,地面濕了一塊,竟是直接嚇尿了。
“嬌嬌。”花酌枝上前,抬手摸了摸大蟒,大蟒立刻低下頭來,邊吐著信子邊往花酌枝肩頭蹭了兩下。
蕭見琛忘了哭,直接看傻了眼。
“不是說了嗎,今天先不要過來。”花酌枝將大蟒推開一些距離,“他會害怕的。”
花酌枝說的是苗疆話,蕭見琛沒聽懂,但絲毫不影響他對眼前這一幕的理解。
“這東西……是你養的?”
花酌枝換回漢話,語氣裡帶些憐愛的意味,“嗯,她叫嬌嬌,是個小姑娘。”
蕭見琛覺得不可思議,“你管這叫小姑娘?”
以為蕭見琛在跟她講話,大蟒往前遊走兩步,蕭見琛又被逼出一聲慘叫。
花酌枝連忙將大蟒拉回身邊,向蕭見琛解釋,“別怕,她很喜歡你,所以來看看你,不會傷害你的。”
說完又換回苗疆話,摸了摸大蟒的腦袋,“先回去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大蟒似乎有些失落,吐了兩下信子便掉頭往外走,路過窗子時,她用腦袋將窗子頂開,沿著窗縫慢吞吞爬了出去。
蕭見琛緩了會兒,扶著浴桶站起來時,雙腿雙腳還在不聽使喚地哆嗦。
“你沒事吧?”花酌枝伸手過去,想要扶一下蕭見琛,卻被後者躲開,他一愣,失望地收回手。
“我沒事。”蕭見琛把鼻涕眼淚盡數擦去,左右看看,“二蛋呢?”
想起自己狗子不見了,蕭見琛一陣心慌,“我家二蛋呢?不會是被你的大蟒吃了吧?”
花酌枝取了張乾淨帕子,俯身抱起小白狗,遞到蕭見琛懷裡。
“他嚇尿了,還是給他洗洗吧。”
“慫貨!”蕭見琛又罵了一句,絲毫不記得自己方才也被嚇得癱在地上。
賈方正說的沒錯,南疆太危險了,南疆人太可怕了。
蕭見琛不敢激怒眼前的人,隻好跟他打商量,“祭司大人,以後它不會再來了吧?”
花酌枝點點頭,“嗯,以後不會隨便叫她過來了,你放心。”
一通折騰,兩人收拾好時已經過了三更,房間裡的大紅喜燭要燃一夜,蕭見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緊緊貼著床沿躺下。
屋內隻余兩人淺淺的呼吸聲,花酌枝絲毫沒有睡意,他躺了會兒,朝蕭見琛那邊慢慢伸出手去。
沒法圓房,或許可以先牽個手,增進一下感情,或者跟蕭見琛回憶一下他們從前的趣事。
可甫一觸碰,蕭見琛像被燙到一般,倏地躲開。
花酌枝不解地偏頭看去,剛巧碰上蕭見琛向他瞥來的眼神,但那雙眼中卻滿是防備與抗拒。
蕭見琛在躲閃,蕭見琛不願喊他名諱,自見到蕭見琛以來那些違和的感覺讓花酌枝突然明白,關於他們的婚事,他似乎完全想錯了。
蕭見琛是不願意的。
全是他的一廂情願。
“夜了,是不是得早些歇息。”蕭見琛又往床沿那邊縮了縮,結結巴巴解釋道。
花酌枝的眼神逐漸黯淡,他收回目光,擺正腦袋,再一次盯著床頂的絡子看,那些絡子一動不動,安安靜靜地,變得有些可笑。
蕭見琛則側過身去,背對著花酌枝,“我先睡了。”
他連外衣都未脫,蜷著身子離花酌枝遠遠的,一路疲憊驅使,方說著要睡,便直接入了夢鄉。
花酌枝卻始終睜著眼,近乎一夜未眠。
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蕭見琛總覺得有人在戳他脊梁骨,他心煩意亂往後一撥,沒多久那隻手又湊上來。
“誰啊!”他忘了自己昨夜大婚的事,翻身坐起,迷迷糊糊睜開一隻眼,瞧見花酌枝那副有進氣沒出氣的模樣時,嚇得立時清醒。
“你怎麽了?”
花酌枝見終於把人叫醒,嘴張了張,卻沒發出任何聲響,而後腦袋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來人!來人啊!”蕭見琛以為花酌枝咽氣了,一個仰頭張下床去,又連滾帶爬往外跑,好在大門外有小童守夜,雖語言不通,但蕭見琛還是成功把人帶了回來。
他指著床上半點動靜都沒有的花酌枝,不敢靠近一步,“你快看看你們大祭司是不是死了!”
小童瞧見花酌枝昏迷不醒也是一驚,趕緊掉頭出去喊人,就這麽一來一回折騰了一刻鍾,寨子裡湧進來十幾個人,七手八腳將花酌枝抬了出去。
屋裡終於安靜下來,蕭見琛站在門口,盯著黑洞洞的門道一陣悵然。
“殿下!”黑暗中跑來一個人,蕭見琛回神,正是穿著中衣的陸繁。
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趕緊將陸繁迎進門,“你怎麽來了?”
陸繁大馬金刀往那一站,“我聽聞大祭司病倒,擔心殿下出事,所以趕來看看,一開始門口攔著不叫我進,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何意思,後來我將那譯事官找來,他們才將我放行。”
蕭見琛心有余悸問道:“他是不是死了?”
“還沒。”
蕭見琛愁得不行,他將二蛋抱在懷裡,頻頻歎氣,“陸繁,你說,這老頭子病的要死,我不會年紀輕輕就守寡吧?”
守寡倒沒什麽,萬一落個克夫的名頭可如何是好?苗疆人向來迂腐野蠻,若是知道是他克死了他們的大祭司,怕不是要直接送他去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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