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晟死死盯著周明尚,領口被扯著脖子勒得很,拳頭髮出清脆的嘎嘣聲。
幾乎和他貼在一起的周明尚顯然也聽見了,呼吸變得粗重,眼睛眨都不眨。
要是莫子晟他敢動手,他也不會手軟的,真是慣得他了!對方可以罵他打他,但絕不能給他老婆潑髒水!
周明尚完全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和以好脾氣著稱的莫子晟發生衝突,他和黎政真可能打起來,但和莫子晟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莫子晟面沉如水,松手又握拳,胸膛劇烈起伏著。
四目相對,誰都不讓誰。
下一秒,他卻突然松了手,扯掉周明尚放在自己領口的手,坐下開始狂灌酒。
一邊的黎政眼裡浮現了些可惜,他還真想看看發飆的阿晟是什麽樣的,可惜了。
還呆呆站著的周明尚一頭霧水,沒想到莫子晟就這麽輕而易舉示弱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衣物,賭氣地也一把坐下來。
面前出現一杯酒,周明尚頭抬都不抬,接過就當白開水灌。黎政看著兩人低頭狂灌酒,捏了捏虎口,出聲。
“阿晟你是不是易感期來?”
莫子晟拿酒的手一頓,心裡浮現了不好的預感,又聽黎政道。
“易感期果然會讓人不正常,你注意點,可能在步我們的後塵。”黎政陳述著。
此話一落,莫子晟眼裡的情緒逐漸加深,開始思考這種可能性。
一邊的周明尚聽了以後愣住了,臉上浮現了些不自然,他蹭地湊到黎政面前,小聲道:“阿政,阿晟是不是因為易感期才這樣的?”
黎政挑眉,點頭。
瞬間,周明尚無比後悔,抱著頭哀嚎。
原來是這樣,那他剛才——!啊啊啊,他太不仗義了!阿晟都這麽難受了他還雪上加霜。
莫子晟一抬頭,就見周明尚眼淚汪汪看著他,心下一緊。
“阿晟,對不起啊。”周明尚別扭地向他道歉。
莫子晟大腦一片空白,看著面前的兩個發小,長長歎了口氣。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應該遷怒於你們。”
他盯著酒杯裡的半杯酒,喃喃道:“的確是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周明尚和黎政對視,眼裡皆是驚疑,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就想開了。
三人喝到了深夜,結束時莫子晟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周明尚看著趴在桌上不動彈的人,看向一邊的黎政,對方轉頭拿了眼鏡朝他示意。
下一秒,兩人各自扶著莫子晟往外走。
他們站在門口等著代駕,見人來了以後開門將莫子晟送到後座。
黎政和代駕交代了幾句,起身看著車開走了。
一邊的周明尚眼神遲遲沒有收回,直到車不見了蹤影,他轉回頭一手搭著黎政的肩:“阿政,阿晟是不栽嫂子手裡了?”
“也許吧。”黎政垂眼撫平自己弄皺的上衣,薄唇輕啟。
“也挺好的,收收心沒什麽不好的。”周明尚一臉惆悵,長籲短歎,“既然都決定好這麽過了,相親相愛多好!”
聽了他的話,黎政笑著搖了搖頭,意有所指:“他能放下當然很好。”
周明尚聳肩,無奈攤手。上一代的恩怨,延續到下一代,造孽啊。
“回去了回去了!”周明尚收了表情,看了眼手機,齊遂的轟炸消息已經來了。
黎政點頭。
另一邊,代駕已經順利抵達了莫家,後座的人遲遲沒有動作,他扭頭叫人。
莫子晟半睡半醒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艱難睜開了眼,面前的面龐漸漸清晰。
“先生,已經到家了。”
他撐著脹痛的腦門起身,臉頰一片酡紅,渾身酒味,開了門就往外走。
代駕連忙叫住他:“先生,您的眼鏡還有車鑰匙!”
走了十幾步的莫子晟停住,接過了東西,搖搖晃晃往屋裡走。
脫了鞋,他徑直走上樓,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腦一片混沌,走動間東倒西歪,一不小心就磕到旁邊的東西。
黑暗裡,沈霖睜開了眼,眼裡沒有一絲的睡意。
房間外的聲音像放大了無數倍,盡收耳底,他無意識抱緊了手臂。
很快,外面的動靜在一聲關門聲後趨於平靜。
……他是回來了吧?
沈霖輾轉反側,大腦亂糟糟一片。
第二天早晨。
沈霖如平常一般起來做好了早餐,上樓去叫莫子晟。
手指懸在半空,敲了幾下門,低聲叫著:“子晟,早餐做好了。”
房間裡很久都沒有反應,猶豫了幾瞬,沈霖還是轉身下了樓。
在等待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繼續織剛完成了一半的毛衣,眉眼認真。
天很快就涼了,他得盡快織好。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裡面了,以至於有人從樓上下來都沒發現。
一身家居服的莫子晟站在他面前,看著一直低頭織著毛的沈霖,等著對方發現自己。
沈霖一直盯著針線,眼睛有些澀了,他隨意抬眼,一時間愣住了。
莫子晟站在對面,不知道看了多久。
“子晟!”沈霖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你起來了?”
莫子晟嗯了一聲。
“可以吃早餐了。”沈霖說了就走向餐廳,摸了下牛奶杯,已經有些涼了,他又趕緊去換了一杯溫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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