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他母親就知道了。
他被扔了一張退學通知。
他母親讓他去把解小星找回來。
黎政盯著她的眼睛,說他不會聽她的命令了,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公司,不會再聽命於她。
他母親又生氣了,同樣將所有的錯歸咎於他。
原來解小星唯獨拉黑了他。
黎政覺得很諷刺。
是他要解小星走嗎?人人都覺得是因為他的問題對方才會離開,他不知道解小星給他們下了什麽蠱。
解小星已經不要他了,他還要巴巴追過去,將自己那搖搖欲墜的自尊心讓對方也給摔碎。
他黎政沒那麽賤。
……他不想讓自己那麽難堪。
解小星沒有親口對他說那句話,他還可以幻想對方可能後悔離開了。而不是聽對方說,他從沒愛過他,之前的所有事情不過是為了戲弄他,現在玩也玩夠了,他已經膩了。
又一次易感期,黎政早早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他知道他會發瘋,發瘋地想找解小星,發瘋地想聞一聞對方的味道。
他只有一個房間,一個枕頭,一隻草蜻蜓,以及一對袖扣。
他真的好想好想解小星,想他的體溫,想他的懷抱,想他的笑容。
想他能和自己說句話,哪怕一句都好啊。
黎政聽著耳邊固定的鈴聲,一直打一直打,巴巴地望著不可能接通的電話。
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人已經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
但他還是抱有那麽一絲希冀,哪怕哪怕解小星有那麽一絲後悔呢?只要對方出現在他面前,或者是給他打個電話,再或者給他發條消息,只是將他從黑名單拉出來也可以啊。
只要對方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主動或後悔,他就會馬上去找他。
但是沒有,一點都沒有,解小星就是不要他了,對方不會回來的。
在他將手機打到沒電自動關機他就知道會這樣,他就知道會這樣……
在衣櫃裡的黎政抱著那個藥草枕頭,眼淚打濕表面了,他無比難受拿著頭撞著衣櫃,全身抽搐,用疼痛來掩飾那蝕骨的痛苦。
那來自靈魂的哀鳴讓他骨頭髮寒。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份掉在地上的檢查報告。
原來、原來老婆有寶寶了。
老婆只要寶寶不要他。
什麽都沒帶走,隻帶走了寶寶。明明他還沒來得及親口說一聲,我喜歡你。
他好難過好疼,疼得要死掉了。
老婆。
老婆。
老婆……
你不是一直會心疼我,會哄我嗎?為什麽這次你不在了。
老婆不會再哄他了,老婆離開了,要他找其他的 Omega,唯獨帶著了寶寶。唯獨丟下了他。
我錯了,老婆,我以後會乖乖的,你別不要我。
嗚嗚嗚——!
黎政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清醒的時候下巴滿是青茬,整個人狼狽不已。
他看著手上的檢查報告,日期是在他出國之後,不是在莫子晟那裡做的。
上面胎兒已經有輪廓了,快三個月了。
是第二次易感期期間。
解小星懷孕了。
他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黎政知道解小星還不想要孩子,但現在他卻帶著孩子離開了。
他捏緊了那份報告單。
為什麽不告訴他?
為什麽不告而別?
他並不高興,心裡那熄滅了的火苗卻燒起了一點,倔強地燃著。
他要親自去見解小星。
黎政和總助到了那個小山村,以投資的名義。
他見了當地的村長,見了當地的校長……也見了解小星。
黎政從他們那裡知道解小星的確幾個月前回了村裡,他站在樹下遠遠望著對方。
快六個月了,已經顯懷了。
解小星過得非常不好。
黎政將他的艱辛看眼裡,看他早早出門去教室給學生上課,很晚從學校回來。
看他挺著大肚子去小賣部買米面。
晚上站在對面等著他回來再離去。
黎政害怕了,遲遲不敢出現在解小星面前,所有的勇氣在見到對方的那刻都化為烏有,只有惴惴不安。
白天見對方出了門,天快晚了還沒回來,天突然下起了雨。
黎政去學校找了,沒有,去了校長家,才知道解小星去學生家了。
匆匆拿了雨衣就按照老校長指的方向去了,半路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他一路小跑,走了很長一段終於在半山腰遇見了解小星。
對方渾身被雨淋濕了,發現他很快過來,比著手勢。
他將雨衣遞了過去,遮住了頭頂的雨。
解小星對他笑,他沒認出他。
黎政一言不發將他送回家門口,在對方邀請進門是拒絕,離開卻是到一邊等著,親眼看他進了屋子。
他以為這種默默守在一邊的日子還要過很久,沒想到有人上門找茬,他終於不得不露面。
解小星反應很大,立刻進去關了門。
非常排斥他。
黎政黯然,讓總助處理這些事情,自己則是開始學做蛋糕,做一個壞一個。不是蛋糕烤糊了,就是奶油抹得太糟糕。
整整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做出讓自己滿意的蛋糕,時間已經到了,他不得已將一個並不完美的蛋糕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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