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能為您表演我們很榮幸。”
“真的沒事,天已經很晚了,下班吧。”沈霖莞爾一笑,姿態輕松。
見狀樂隊成員對視,而後點頭,拿上自己的樂器準備離開了。
“我可以用一下鋼琴嗎?”
“當然,先生。”那位鋼琴手毫不猶豫道。
沈霖柔柔笑著,點頭致謝,他坐到鋼琴旁的椅子上,纖細潔白的手指懸在上方。
他閉眼,按著記憶裡的曲子,雙手落了下去。
優美的樂聲又重新揚起,穿過偌大的餐廳,透過門窗,傳向外界。
樓下,路過的行人不由停下,抬頭望著音樂聲傳來的地方,靜靜聽完了那激昂的一曲。
沈霖睜眼,收回放在琴鍵的手指。
身後傳來一陣掌聲,他不由回頭。
原來那支樂隊臨走前又被他的彈奏吸引回來了。
“先生,您彈得非常好,您是一名鋼琴家嗎?”那個鋼琴手眼裡炙熱,渾身的興奮毫不遮掩。
沈霖反應過來後,搖了搖頭:“不是,只是學過很多年,很喜歡。”
對方像遇到知己一般拉他聊了一會兒,在他同伴的呼喚下才依依不舍離開。
整個餐廳就剩下他一人,沈霖坐回座位前,最後一點蠟燭也終於燃盡了,一片黑暗。沈霖環視了一圈四周,垂下眼。
幾乎是同時,他聽見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侍者拿著新點燃的蠟燭來了,十分誠懇地和他道了很多次歉。
沈霖說關系,對方卻還是再三為自己工作失職而道歉。
“真的太對不起了,因為我的工作疏忽給您帶來了不好的體驗。”
沈霖突然說:“結帳吧。”
“那位先生已經付過了。”侍者道,試探性地問,“需要我幫您將菜品熱一熱嗎?您可以吃點墊墊,一邊等。”侍者看著一筷子都沒動過的菜,建議著。
“不用了,謝謝。”沈霖看了一樣手機屏幕,仍然沒有任何的信息和來電。
胃裡空空,一陣陣絞痛,但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沈霖離開了。
侍者看著那道瘦弱的背影,又看看了一點沒動的菜品,陷入了迷茫。
莫子晟忙完後已經是深夜了,回辦公室前他又去看了眼李梓妙,對方累得沉沉睡了過去,姐姐看到他後忙著起身。
莫子晟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不要驚動 Omega,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以後,眼鏡倒放在桌上,他坐在椅子上捏著鼻梁。
一會兒後他睜開眼,眼裡布滿了疲憊的血絲,喉嚨乾得冒火。手伸向一邊的杯子,仰頭喝著,余光瞟到了對面的掛衣杆。
瞬間他意識到自己忘了要緊的事,拍了下腦門,匆匆起身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一看上面的時間,眼裡浮現懊惱。
莫子晟馬上給沈霖打了電話。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沈霖,抱歉,我居然忙忘了。”莫子晟有些自責,知道自己實在不應該,“你吃了嗎不用等我了,我還要過會兒回去。”
“子晟沒事的。”那邊的聲音依舊溫柔,不急不忙,“我吃了,你放心。你也記得吃。”
聽對方這麽說,莫子晟安心了一點,低低笑著:“嗯,等我回來。”
電話掛斷以後,在家裡的沈霖白著臉捂著腹部,手機屏還沒暗下去。
掛斷後,莫子晟注意到早一點的時候沈霖打來的兩個電話,但卻不是未接電話,眉眼間浮現疑惑。
外面傳來敲門聲,莫子晟看過去,說進來。
許文澈出現在門口。
“師兄,剛才我接了你的電話。”他不太敢看莫子晟,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不似平時那般無拘無束,“對不起啊,我接完後想跟你說的,可你在處理病人的事。”
莫子晟臉上的笑意不著痕跡淡了,開口語氣依舊很輕柔:“嗯,我知道了。”
見他沒有責備自己,許文澈大著膽子抬頭,眼裡透露著些小心翼翼。
“師兄,那個是嫂子嗎?聽聲音好溫柔。”他不禁感慨,聲音大了一截,“肯定也非常好看!”
莫子晟嗯了一聲,說:“是我伴侶。以後我不在,你跟我說一聲就好,不用接了。”
“哦,好好好。”許文澈一愣,反應過來後連連點頭,“我知道了師兄!”
莫子晟換了衣服就準備下班了。
許文澈看著他高挑的背影,一臉黯然,他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實際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
他知道莫子晟嘴上說著沒事,實則是介意的。
他好像又被對方明裡暗裡的敲打了。
莫子晟出了醫院門口,看了眼手表,已經十點多了。
到停車場開車,半路看到路邊一家還亮著燈的花店,心下一動,停下了車。
老板正在往裡搬花,店門外已經空了一半。
“你好,還有花賣嗎?”
一道溫潤的嗓音從身後響起,彎腰準備搬花的老板手一頓,直起身看向身後。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昏暗的路燈下,模糊的輪廓依稀能看出那優越的骨相。
老板心裡嘀咕著,都這麽晚了,還來買什麽花呢?
“太晚了,還剩那麽幾束沒什麽可挑的了。”
莫子晟眼裡一喜,開口帶上了些許笑意:“麻煩了,能讓我看看剩下的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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