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明接生意有自己的規矩,無論是否真有鬼,只要請他上門,就要給一萬塊的服務費,無論事成或不成,這一萬塊概不退還。如果遇到的鬼十分棘手,會根據鬼的等級加價,上不封頂。還有一點,如果這鬼是被當事人所害,那唐小明除了捉鬼以外,還會報警。
“知道,只要大師肯來,多少錢我都給!”
“成,你把你家的地址發給我。”
唐小明掛斷了電話,隨即起身去洗漱,嘴裡還哼起了歌,“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一睜眼就有生意送上門,換誰都高興,剛才的不愉快,轉眼便被他拋之腦後。
司瑾書看著他的背影,漂亮的杏眼中噙著笑意,忍不住在想:怎麽就那麽喜歡錢呢?
唐小明打開熱水器,簡單地衝了個澡,站在鏡子前擦頭髮。他這張臉也算不差,直播間裡叫老公的多得是,他還一度為此沾沾自喜,直到他被外面那位纏上,還真是沒對比,便沒有傷害。
司瑾書的臉在腦海中浮現,唐小明撇撇嘴,“長得再好看,也不是人,你跟他較什麽勁,光憑這一點你就完勝!”
心情再度飛揚起來,唐小明哼著小曲兒,刷著牙,思量著待會兒叫什麽外賣。
“冰箱裡有菜。”唐小明剛出洗手間,就聽司瑾書說道。
康小明微微一怔,隨即說道:“今兒不想做,就想吃外賣。”
司瑾書眉頭微蹙,“你是嫌命長?”
“我發現你跟網上的那些所謂的專家一副德性,不能吃這個,不能吃那個,這個有毒,那個不衛生。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及時行樂,活得再長久又有什麽樂趣?”
“你師父是怎麽死的?”
唐小明神情一滯,按了一下手機的鎖屏鍵,隨即走向廚房。
趙懷虛死時,剛滿三十八歲,並非死於鬼怪之手,而是死於癌症,胃癌晚期,發現時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
那三個月是唐小明最難挨的三個月,他們本就沒什麽積蓄,而趙懷虛得的又是花錢如流水的病,他只能一邊找生意,一邊打零工,還得去醫院照顧趙懷虛。
苦點、累點,唐小明都不在乎,他們以前過得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他難以接受地是看著趙懷虛痛苦掙扎的模樣,吃什麽吐什麽,甚至連喝水都吐,好好的一個人,最後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在唐小明心裡,趙懷虛是他唯一的親人,竟以那麽痛苦的方式離去,讓他一時難以接受,緩了多半年,才算真正接受趙懷虛離世的事實。
從冰箱裡拿出西紅柿和雞蛋,唐小明打算做個打鹵面,做起來簡單,速度還快。
唐小明將西紅柿放在碗裡,用菜刀在頂部切了個十字,隨即來到飲水機旁接開水,開水澆在西紅柿上,很快便起了反應,西紅柿的皮慢慢卷了起來,只需輕輕一揭,便能把皮輕松揭下來。這還是趙懷虛教他的。
很快,香氣便從廚房飄了出來,伴隨著炒菜的聲音,司瑾書合上手裡的書,轉頭看了過去,死了這麽多年,他最懷念的就是這種煙火氣,只可惜他現在吃不得,也喝不得。
很快打鹵面上桌,唐小明坐下吃了起來,‘呼嚕呼嚕’的聲音很是不雅,卻容易勾起人的食欲。
“粗魯。”司瑾書微微蹙眉,卻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好巧不巧,唐小明正好看到司瑾書吞口水的模樣,方才的鬱悶一掃而空,故意用力地吸溜著面條,“我這手藝,簡簡單單的食材能做得這樣美味,簡直沒得說!可憐某些人饞得口水直流,卻只能看不能吃,嘖嘖……”
司瑾書瑩白如玉的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漂亮的杏眼危險的眯起,纖長的手指微抬,半空中突然出現三枚冰錐,緊接著朝著唐小明激射而去。
唐小明在冰錐出現的瞬間,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咒,隨即甩了出去,冰錐碰上火符,滋滋冒著白煙,沒過一會兒便化成了水。
“哎呀呀,某人這是惱羞成怒了。”
唐小明嘚瑟地看著司瑾書,誰知下一秒,面前的碗發出‘哢嚓’一聲,碎成了兩半,碗裡的面湯流到了桌子上。
唐小明連忙抽出抽紙,堵住往下流的面湯,隨即用腳將垃圾桶勾了過來,將桌上的一片狼藉清理乾淨。他轉頭看向司瑾書,卻發現沙發上已沒了他的身影,“說不過就動手,這臭脾氣也不知道是誰慣的。”
唐小明吃飽喝足,便背上背包,打算出門。來到門口,也沒見司瑾書現身,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打算叫他,徑直開門走了出去。剛把門關上,他就感覺到一陣涼意,轉頭看了一眼背包,抬手按下了電梯按鈕。
這別扭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唐小明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他們所住的小區位於城南,是最近幾年剛剛建設的開發區,地理位置雖然偏僻了些,周邊的設施卻很完善,醫院、學校、商超應有盡有。而且道路寬闊,人流量少,感覺空氣都比鬧市區清新不少。當初租房,他就是看中了這點,才毫不猶豫地定了下來。
電梯到四樓停了下來,進來個老婆婆,見是唐小明,笑眯眯地說:“這是要出門?”
唐小明帶著口罩和帽子,除非是很熟悉他的人,否則根本認不出,老婆婆是個生面孔,這麽說純粹是象征性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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