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秋卷的語速很慢,並不能特別適應新身體的聲帶,有時候說幾句便會停下,阿燈也不著急,安靜傾聽著,只是沒忍住用觸手勾了勾他白淨的手腕,繼續讓他撫摸自己的腦袋。
離開姐姐之後它已經很久沒被這樣摸頭了。
秋卷也十分配合地時不時摸摸它。
他知道被撫摸的感覺,很舒服,他也喜歡被撫摸,被…溫柔的大手撫摸。
秋卷沒來由地又想起了顧時靖。
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肯定擔心壞了吧。
秋卷眨了下眼,努力將思緒收了回來。
他會盡早回去與他重逢的。
……
“然後,我終於兌換了這張卡牌,現在可以在人類形態和倉鼠形態之間隨意切換了。”道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秋卷的語速明顯正常了許多,咬字也都標準。
阿燈:“哇!我也好想變成人類,我要是也有這個直播間就好了。”
秋卷聽罷瞅了眼人形卡牌的介紹,發現卡牌對使用對象並沒有任何限制。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還能再攢到10000直播幣,就可以再兌換一張給阿燈使用了。
但是10000直播幣可沒那麽好攢,它為了兌換這張卡牌可是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呢,未來十幾年的變數還是未知,他不想畫餅,便沒有對阿燈提起這件事情。
但等日後攢到了足夠再兌換一張人形卡牌的直播幣,他一定會送給阿燈的。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找小主人呢?”阿燈又問。
“我…有點害怕露餡,”秋卷回答,“想先在這裡適應幾天,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麽和人類不同的地方,我多注意一下。”
阿燈畢竟與姐姐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對人類是了解的,讓它幫忙參考肯定能讓他偽裝得更好一些。
阿燈爽快答應:“好!”
它其實也想秋卷能夠偶爾回來陪陪它。
阿燈帶著秋卷在小菜園內轉悠了一圈,秋卷在它的指導下將成熟的作物全都摘了下來。
其實秋卷的一舉一動都沒有什麽與人類維和的地方,他將這具身體適應的很快,但就怕遇到什麽突發情況,情急之下說了不對的話,做了不對的事。
阿燈教他:“遇到了你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的情況你就哭,什麽話也不說,什麽事也不做,他們就不會為難你了。”
秋卷點點頭,記下了。
片刻之後,小菜園旁飄起了炊煙。
先前是因為馬上就要攢齊那10000直播幣,秋卷一直不太舍得輕易用直播幣兌換商店內的東西,怕到時候就差幾個直播幣會讓它抓耳撓腮。
如今他已經順利兌換了人形卡牌,盯著還剩下的一點直播幣,果斷在商店兌換了一套做飯用的鍋碗瓢盆調料以及餐具,許是因為不是什麽珍惜的東西,標價十分便宜,就花了幾個直播幣便拿下了全套。
阿燈廚藝特別厲害,秋卷吃得一邊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睛都眯了起來。
吃完飯,秋卷突然說道:“要不我先去一趟海邊吧,之前答應過你要帶你去海邊的。聽說那裡會有海洋先鋒隊的人駐扎,說不定就能遇見回主城的裝甲車。”
與其在野外賭撞見人類小隊的概率,不如直接去有人類的地方。
阿燈聽罷收拾碗筷的觸手微頓。
海洋先鋒隊……姐姐的父母就是海洋先鋒隊的成員,它也是他們從海邊帶回去的。
“好。”
“等你回了主城,能去烈士陵園看看姐姐的爸爸媽媽嗎?替我帶一束花去。”
它聽姐姐說過,所有犧牲烈士的牌位都會掛在那裡,也是種莫大的榮耀。
說罷,一條觸手將花園裡盛開的最漂亮的一朵花摘下,插在了秋卷耳邊,顏色正巧與他身上的這條裙子很配。
“沒問題。”秋卷抬手摸了摸耳邊的花朵,莫名又想到了顧時靖。
顧時靖也曾將小花放到倉鼠形態的他的腦袋上面。
秋卷垂了下眼睫,心情突然低落了下來。
“怎麽了?”阿燈關心地問。
秋卷搖了搖頭,“有點想念一個…重要的人。”
阿燈十分理解他的感受,它每天也都會花一段時間來思念姐姐,便與他一同坐在草地上面,望著不遠處的綠色發呆。
這些草籽長得特別快,一直朝很遠的地方蔓延過去,不知道能不能將秋卷的隨身空間全都染上漂亮鮮活的綠色。
……
經過為期三天的“人類突擊培訓”,秋卷終於鼓起勇氣踏出了隨身空間。
重新來到凋敗的野外,那隻變異蜥蜴早已不見了蹤影,周圍像是發生了很大規模的戰鬥,全都是剛死掉沒多久的畸變體屍骨。
時間是上午太陽剛升起的時候,野外的雲腥黃厚重,陽光都難以透得過來。
秋卷在直播商店的折扣區兌換了一張定位卡牌,折扣力度很大,就只花了一個直播幣,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故意而為之。
左右也是為他提供了方便,故意就故意吧。
秋卷將定位定到了海邊,他也不知道具體會將他帶去哪裡的海,但有個方向終歸是好的。
順著指引走了約莫一分鍾後,秋卷盯著不知被什麽刺疼的髒兮兮的腳底,回了一趟隨身空間,換下身上的裙子,重新變回了小倉鼠的形態。
人類的身體也太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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