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靖突然抬起手,落上少年頭頂,不待他開口詢問些什麽,少年突然像小動物般主動在他手心輕蹭了一下,眼睛也像黑寶石那樣亮閃閃的。
柔軟的觸感在掌心炸開,人類的頭髮與小倉鼠的絨毛觸感並不一樣,但不可否認——都很舒服。
少年又道:“我一直在找你。”
顧時靖觸電般飛快收回手。
他原本只是想要詢問卷發的事,抬手觸碰也不過是想要看看卷發的觸感與他的小倉鼠對比如何,如今這樣的情況倒像是他想摸少年的腦袋了……太奇怪。
顧時靖抿了抿唇,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麽找我?”
“因為你以前救過我,我想報答你。”
又是昨晚監控內聽見的內容。
像是昨晚彩排,今天正式表演。
顧時靖:“什麽時候,在哪救的?”
秋卷眨眨眼睛,“好幾年前的事了,在野外,你救了我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怕顧時靖不相信,秋卷又狠狠吹起了彩虹屁:“你好厲害,三兩下就把畸變體給解決掉了,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顧時靖對此卻不為所動,進一步逼問道:“具體日期,地點,什麽畸變體。”
秋卷抿了抿唇,含糊道:“時間過去太久,我也不太記得了,那時候我年紀還小,太笨,認不得野外的路,很多畸變體也都不認識。”
秋卷確實看著一副剛成年的模樣,往前推移幾年年紀也確實很小。
說完,秋卷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顧時靖的反應。
不是都已經摸過他的頭了嗎?怎麽還是一副懷疑他的樣子。
就算這段經歷是他編撰的,他也沒有任何惡意呀,顧時靖到底在懷疑什麽?
於是秋卷主動問道:“你不相信我嗎?你還是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他不喜歡誤會,他已經不是一隻不會說話的小倉鼠了,他現在是一個長了嘴巴的人類,既然長了嘴巴,為什麽不把想說的話都說清楚?
顧時靖以前覺得自己不喜歡心機太重的人,不想與他們虛與委蛇,現在,顧時靖發現自己拿這種太直球的人也沒有任何辦法。
或許,他從最開始就不應該摻和進這件事情裡面,等那邊的人調查處理就好。
可他也確實沒辦法在與小卷有關的事情上保持冷靜。
見顧時靖半天沒有回答,秋卷有些著急起來,怕他又將話都憋在肚子裡面轉身離開,趕忙上前一步,牽起他的衣角,聲音裡也染上了幾分焦急:“你別不說話呀。”
顧時靖想要後退一步掙開牽著自己衣角的手,無奈秋卷牽得太緊,竟沒有掙脫開來,反倒因為這個動作,纏著繃帶的窄腰露了一截出來。
秋卷眼尖地瞅見了。
果然又有很多地方都受了傷!
見少年目光有些複雜地落在自己腰上,顧時靖果斷抬手將他的手拿了下來。
指尖相觸,少年的手微微發涼。
即便是在溫度稍高些的南方海邊,隻穿這一件裙子可能也是有些冷的。
周圍路過的人中已經有不少雙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了,這裡確實不是個適合“聊天”的地方。
於是顧時靖側了側身,“換個地方說。”
見他沒有逃避的意思,秋卷心底一喜,趕忙跟了上去。
兩人就這麽一路來到了熟悉的2號樓底下。
秋卷一眼便看見了昨天自己摘的那束花被丟在了角落裡面,海邊有些濕熱,花朵已經有些蔫兒下去了。
這些花他都是他精心挑選的,開得最漂亮的。
秋卷咬了咬下唇,心底不由泛起些難過。
顧時靖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將他這樣的反應看在眼裡,莫名有些小心虛。
話說回來,除了自家小倉鼠,這還是他第二次收到花。
顧時靖愈發希望這個少年的出現不是別有用心的安排了。
“時隊。”今天樓下執勤的換了一個人,是個短發女人。
顧時靖衝他點了下頭,又道:“帶他登記信息。”
女人點點頭,帶著秋卷進入了2號樓最靠近門口的工作室,秋卷有些疑惑,但見顧時靖也一同跟了上來,便將疑惑暫時揣回了心裡。
女人打開電腦,道:“姓名。”
秋卷乖乖回答:“秋卷。秋天的秋,卷毛的卷。”
顧時靖突然開口:“為什麽會叫這個名字?”
這個問題其實問的有些奇怪,畢竟名字這種東西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但女人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家隊長應當不只是簡單想帶這個少年登記信息這麽簡單,便識趣地沒有插話。
秋卷快速眨了一下眼睛,“是哥哥取的,因為我是卷發。”
這是實話,不過他隱瞞了“秋”這個字的來歷,他知道人類的姓氏大多是繼承父母的,只有名字才會有特殊意義。
顧時靖眸子微動,當初他給小卷取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小卷是隻卷毛小倉鼠。
顧時靖又問:“哥哥叫什麽?”
秋卷:“不是親生哥哥,我只知道他的小名叫咬咬,他現在在主城生活,我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他了,這次就是想去主城找他。”
顧時靖:“名字都不知道怎麽找?”
秋卷抿了抿唇,解釋道:“他的眼睛是藍色的,身體可能不太好,小時候是個光頭,腦袋上總是纏著繃帶,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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