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畸變體隻殺死了一個人。
是個男人,叫海恩,前兩天受了點傷,一直在駐扎樓內休養。
死法與那132人相同,僅脖子上有一道勒痕。
但也不完全一模一樣,這回並不是一擊致命,而是慢慢勒死的,這樣會使死者的痛苦放大許多倍。
那隻畸變體消失了。
就連顧時靖也感覺不到駐扎樓內任何畸變體的能量波動。
他大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想要先確認一下自家小倉鼠的安全。
他的房間就在一樓,與樓梯順路,並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可當鑰匙插入鎖眼、門被推開的那瞬間,顧時靖便知道事情並沒有朝他所期盼的方向發展。
獸瞳猛地豎成直線,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窗戶被打開了一條縫隙,房間內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桌上的倉鼠籠子空空如也,籠子外有些許潮濕,像是某種生物在上面爬過留下的痕跡。
房間內到處都沒有小倉鼠的影子。
“小卷?”顧時靖聲音不免染上幾分著急。
沒有任何回應。
顧時靖很快便發現了那個海腥味更濃的通風口。
匆匆跟過來的桑絳和同樣聞訊趕來的靳祁碰上了面,發現顧時靖房間的門開著,便一同走了進來,看見了裡面熟悉的身影。
“時哥,怎麽了?”桑絳問。
顧時靖轉過身,面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冷靜,開口道:“小卷不見了,那隻畸變體進過我的房間,它應該是通過通風口在每個房間穿行的,讓人用機器人嚴格排查所有通風口。我房間的窗戶被打開了,那隻畸變體很有可能是從我的房間離開的,所有房間都檢查一遍,駐扎樓附近加大搜尋力度。再讓人去這個地址找到這個小姑娘。”
“好,我這就去辦。”桑絳一刻也不敢耽擱,拿著紙條轉身便離開了。
房間內就只剩下了顧時靖和靳祁兩個人。
“去三樓看看屍體嗎?正好我也有些新的發現要告訴你。”靳祁問。
顧時靖轉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倉鼠籠子,點了點頭。
靳祁的新發現是從今晚進行心理治療的居民那裡得來的。
靳祁邊走邊說:“有一個叫愛普莉爾的小姑娘,她的父母是海洋先鋒隊的成員……”
顧時靖腳步不停,打斷道:“不用和我介紹她的背景,我都知道了。”
靳祁當即反應過來,“你也查到她了?這次的畸變體襲擊事件肯定與她脫不了乾系。”
“今晚進行心理治療的居民中有一個女性,她的頭髮很奇怪,被剪成了寸頭,當然,我對他人的審美和喜好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直覺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她的穿著並不與寸頭相配,她給我的感覺應該是擁有一頭長發的,而且她的精神狀態也有些不太對勁。”
“於是我對她進行了催眠,得知她的頭髮是幾天前突然被剪掉的,剪得坑坑窪窪,她不得已才剃成了寸頭。”
“她曾剪掉過一個叫做愛普莉爾的小姑娘的頭髮,那頭髮是小姑娘想要賣錢的,可她並沒有按照約定將錢給那個小姑娘。”
“隨著頭髮被剪,她存下的所有錢也都被燒了個乾淨,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她整個人都崩潰了,但她得來的錢大多不太乾淨,並不敢將這件事情聲張出去,一點辦法都沒有,絕望之際險些自殺,得知主城的支援計劃才按下自殺的念頭。”
“她說,肯定是愛普莉爾來復仇了。”
話音剛落,兩人已經抵達了海恩的房間,見到了他的屍體。
靳祁:“你說,愛普莉爾是不是已經被感染了?”
顧時靖不知道。
很快,他們便得知了愛普莉爾的死訊。
愛普莉爾被葬在了自家的院子裡面,身上鋪滿了鮮花,看樣子剛被葬下沒多久。
房間內、院子裡、愛普莉爾的身上也有那隻畸變體留下的相同痕跡。
殺人的不是她。
桑絳和法醫檢查了她的身體,靳祁連夜拜訪了城內所有居民,顧時靖則與巡查兵一起在駐扎樓附近尋找那隻畸變體和小倉鼠。
一個陰暗潮濕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一群畜生%* …%≠&。”靳祁眼底泛著青黑,罵得很髒,全然不複往日身為律師的矜持。
桑絳也氣得說不出話來。
盯著全家福相片中小姑娘手裡捧著的小水母,顧時靖聲音篤定:“是那隻水母做的。”
桑絳:“它是…嗎?”
顧時靖知道桑絳問的是什麽——它是高智商畸變體嗎?
顧時靖:“大概率是。”
桑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熬了一夜,困得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以前聽見“高智商畸變體”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只有害怕,可今天,得知了這件事情的全貌之後,她好像又沒有那麽害怕了。
沒那133個人可怕。
那隻畸變體還沒被抓到,若真是隻高智商畸變體,大概率不會被他們抓到了。
顧時靖自然也明白這一點,雖然對這隻水母有些興趣,卻也沒有之前那麽迫切地想要趕緊抓到它了,因為他知道它大概率是不會再傷害城裡的其他居民了。
他的責任是守護人類和安全區,研究畸變體則屬於研究院那些人的負責范疇。
靳祁罵了個痛快,目光落到明顯情緒不太好的顧時靖身上,抬起手搭上他的一邊肩膀,問:“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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