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條觸手剛邁出院子,阿燈沒忍住又轉過身深深看了一眼。
夜色有些深了,一切都浸在黑暗裡面,像是一場盛大的落幕。
再見了。
它會好好照顧自己,慢慢長大,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
借著夜色,一水母一鼠小心翼翼地朝駐扎樓靠去。
離開之前,秋卷不忘使用消除卡牌,消除了它在愛普莉爾家中的痕跡,依舊是怕給顧時靖惹來什麽麻煩。
雖然不知道那個壞人在駐扎樓的哪個房間,但阿燈說它記得他的味道,永遠不會忘記,只要靠近它便能嗅得出來。
對於畸變體來說,味道確實比容貌更加利於分辨。
那人叫海恩,是城防兵裡等級稍高些存在,戴著好人面具,說要幫愛普莉爾申請補助金,將她騙來了這裡,囚禁了一段時間,玩膩了才將她放回去。
愛普莉爾早已被流浪漢順利洗腦,不想成為父母的汙點,拖著殘破的身體再一次選擇了隱忍。
也正是在這次之後,愛普莉爾便不再出門了,也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秋卷帶著阿燈來到顧時靖房間的窗外,示意它可以推開窗戶進入裡面,這扇窗戶是沒鎖的。
說來也巧,沒想到自己的這次越獄竟然還能為阿燈提供這樣的便利。
水母的身體十分柔軟,等進入了房間裡面,它可以通過房間內的通風口在整幢樓內肆意穿梭,肯定能找到那個叫海恩的壞人的房間。
通風口還是愛普莉爾被海恩囚禁期間發現的,她被鎖在了沒有窗戶的房間裡面,她想離開,她找遍了整個房間,最終只找到這麽一個人類無法進入的通風口。
當時的阿燈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幾次努力躍出水面,想要幫助愛普莉爾,卻都被愛普莉爾及時發現,將離開海水後變得虛弱不堪的它重新放回了玻璃瓶內。
也許那個時候愛普莉爾便已經察覺到了什麽,但她什麽也沒有說,也沒有將小水母丟棄。
載著小倉鼠的水母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上窗台。
房間內的陳設與秋卷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秋卷又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孤零零的倉鼠籠子。
顧時靖果然還沒有回來。
秋卷用小爪爪拍了拍水母的腦袋,示意它快些進去,小心被巡邏的人給發現了。
兩條觸手輕輕將窗推開一條足以讓它們通過小縫。
再次回到房間,不待秋卷發起下一步指令,幾條透明觸手便突然纏上桌上的倉鼠籠子,又一隻觸手彎起,輕碰了一下頭頂的小倉鼠團子。
鬼使神差地,秋卷竟猜到了它想表達的意思——原來這是你的家呀!
顯然,它聞到了籠中屬於秋卷的味道。
不過這裡並不是它的家。
阿燈並不無差別討厭所有住在這裡的人類,僅僅只是討厭那個叫海恩的壞人罷了。
就像秋卷說的那樣,畸變體有好畸變體也有壞畸變體,人類有好人也有壞人。
愛普莉爾也曾受到過不少住在這裡的士兵的幫助,大多人對小女孩都是溫柔的。只是身處末世,大家幾乎都自顧不暇,雖想施舍善意卻也做不了太多。
秋卷拍了拍水母腦袋,停止了它纏繞倉鼠籠子的動作,帶著它來到房間的通風口前。
一條觸手先將小倉鼠放了進去,隨後它也輕巧地鑽了進來,像是一團可以任意變換形狀的史萊姆。
通風口內很黑,卻完全不影響兩隻畸變體行動。
不知在裡面繞了多久,阿燈突然猛地停了下來。
秋卷知道它找到那個壞人了。
無需多作解釋,透明觸手順著通風口順利進入這間味道令人作嘔的房間。
秋卷沒有跟著一同下去。
它還不知道房間內的情況,怕有什麽閑雜人等看見自己,會給顧時靖惹上麻煩。
它就呆在這兒給阿燈把風。
它也相信阿燈的實力。
阿燈在有關於愛普莉爾的事情上從不犯蠢。
等它順利殺死那個壞人,秋卷便會直接將它裝入隨身空間,連帶著自己一起,先在裡面避一避風頭。
通風口內積了許多灰塵,秋卷低頭瞅了自己一眼。
果然,已經變成一隻小灰鼠了。
秋卷抖了抖身上的灰塵,隨意給自己順了順毛毛。
耳邊突然傳來房間內男人的驚恐叫聲,聲音愈來愈弱,想也知道透明的觸手纏上了他的脖頸,越纏越緊,卻又不甘心讓他就這麽痛快死掉,便一點點地折磨著他。
可就在男人聲音將要徹底消失的時候尖銳的警報聲猛地響起,整幢樓都能聽見。
秋卷抿了抿小耳朵。
很快,重物倒地的悶聲響起,沒一會兒一條同樣灰撲撲的觸手便伸入了通風口內。
秋卷二話不說直接將它與自己一同塞進了隨身空間裡面。
【叮~捕捉變異燈塔水母X1任務完成,直播幣+50】
任務完成得遠比它想象中要順利得多。
自從與顧時靖相遇,秋卷便沒再進入過自己的隨身空間了——找不到機會,也沒有必要。
如今突然回來,倒是有幾分懷念。
秋卷一眼便看見了那隻熟悉的黑色貓貓頭,當即將它扒拉到了身邊,但想到自己身上髒兮兮的,便沒有貼上去,怕將貓貓頭也給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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