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似是憋了許久終於爆發,猛地抽回胳膊,“素質,這樣的世道素質有個屁用,像你一樣有素質然後總是被欺負嗎?!還是像我爸那樣為了救別人自己被感染?我可沒你們那麽高尚,讓我向那個怪物道歉——沒門,既然畸變體都該死,那他為什麽不去死?”
老婦人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籮筐內的水果滾落出來,她來不及起身,趕忙去撿。
小孩見狀咬了咬下唇,直接轉身跑開了。
三個士兵見狀紛紛上前將老婦人扶了起來,又幫她拾起水果,將籮筐交給了她。
老婦人扯起一個牽強的微笑向幾人道了謝,“裡面在忙嗎?我能進去嗎?就呆一會會兒。”
士兵點點頭,“我去通報一聲。”
……
原本躲在角落裡的米黃色小身影此時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秋卷正憤怒地飛快邁著四隻爪爪,緊緊跟上那小孩的步伐,完全沒再看一眼任務面板的箭頭指標。
任務不急著這麽一會兒。
幫準小仆人報仇刻不容緩。
孫禾心情不好,腳步也亂,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坐上了一條破舊的長椅。
馬上就要到家了,他不想回只有他一個人的家。
他不理解,為什麽奶奶要拿著珍貴的水果去向顧時靖那個怪物道歉。
明明如果不是顧時靖……父親還能多陪伴他們一段時間。
既然他的父親必須被處死,為什麽顧時靖那樣的怪物能好好活著?
被他那雙沒什麽溫度的眼睛盯上他便覺得毛骨悚然。
被可怕的畸變體注視就是這樣的感覺。
雖然他住在艾登城,加上今晚總共就只見過顧時靖兩回,卻也聽說過不少有關於他的傳聞,知道主城也有許多人反對他的存在,給出的理由每一條都言之鑿鑿。
他那樣的怪物,本就是顆定時炸彈。
應該趁早解決掉才對。
想著想著,孫和靠著椅背,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秋卷躲在長椅後面,使用了一張催眠卡牌,見人睡著,順著椅子腿兒爬到了他的身邊。
它早就已經想好了報復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沒素質的小孩,一口一個怪物,那就讓他好好體會一把被當成“怪物”的感受。
不過放心,它是只有素質的畸變體,和某些沒素質的人類小孩可不同,它不會做出主動傷害人類的事情。
只是在他身上稍稍動一動手腳罷了,並不會對性命造成任何威脅。
……
臨走前,秋卷不忘用小倉鼠最淳樸的報復手段給予最後一擊——在他的衣服上啃了好幾個大洞。
作者有話要說:
小渣鼠化身護短鼠
第22章
孫禾是被什麽東西戳醒的,耳畔是熟悉的警報聲。
又有什麽畸變體出現嗎?
他在這裡出生,也一直生活在這裡,早就已經對這樣的警報聲習以為常了。
“……我可不敢過去給他注射抑製劑,我身上沒穿防護服,要是被他突然襲擊了怎麽辦?”
“他醒了!”
“離遠點兒,別靠得那麽近,城防兵還沒有來嗎?”
“應該快到了。”
“……”
孫禾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靠在長椅上睡著了。
應該是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情,今天又陪奶奶收拾了一整天行李,晚上還鬧了這麽一場。
孫禾下意識抬手揉了揉眼睛,循著光源,目光落到不遠處的幾人身上,發現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方才將自己戳醒的便是其中一人手中拿著的細長樹枝,睡意瞬間蕩然無存。
警報聲,議論聲,投向自己的忌憚視線。
孫禾下意識吞咽了口口水,慌亂中低頭將自己打量了一番。
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個洞,不知是什麽東西造成的,裸露出的皮膚上倒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附近也沒有任何異常的痕跡或動靜,甚至因為加強了巡邏和清剿,是艾登城夜晚少有的安靜,與他睡前沒有任何區別。
孫禾抬起眸,滿眼迷茫,聲音裡透著無助:“我、我怎麽了嗎?”
那群人面面相覷,最後其中一個指了指自己的臉。
孫禾快速抬手觸碰自己的臉頰,未曾想摸到了一片奇怪的凸起,手指瞬間僵住。
這是什麽?
孫禾下意識摳了摳上面的東西,卻發現黏附得極緊,不知是不是與皮肉融為了一體,疼得他一嘶。
他見過許多被畸變體感染後的人類,身體表面最先發生變化,長出許多可怖的東西,無法剝離,無法擺脫,只會被漸漸吞噬,直到成為怪物。
他終究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遇到這樣的情況瞬間便亂了陣腳,站起身,跌跌撞撞朝那群人的方向走去。
那群人見狀紛紛朝後退去,嘴裡不斷蹦出“感染”“怪物”“別過來”之類的字眼,眼底寫滿了恐懼與排斥。
“我…我只是睡了一會會,什麽都沒有發生,真的。”
“我不是怪物,我還有思維,能完全控制身體。”
“我是孫禾啊。”
孫禾笨拙地解釋著。
卻沒有人聽他的解釋。
其中一名巡邏兵高聲說道:“再靠近我就開麻醉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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