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會安慰人,想了想隻道了句“沒事”,直起身,金色獸瞳定定注視著一個方向。
那是裝甲車駛來的方向。
洛嶼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沒忍住開口:“老大,你是想……”
顧時靖輕嗯一聲,“想去找找。”
說罷又補了句,像是在為自己的決定補上充分的理由:“雷達顯示那隻蘭鵵突然轉變了方向,也飛去了那裡。”
這也是洛嶼這麽快便能與他們匯合的原因——他們也追著蘭鵵的信號在往這邊趕。
但他不能確定如果沒有這一層原因自己會不會就此放棄尋找小鼠。
理智告訴他裝甲車已經被小幅度損壞,更應該遠離危險區域才對,他也沒辦法丟下隊友不管,孤身一人去尋——這也是他不喜歡組隊的原因之一,要時時刻刻確保隊友安全,不能隨心所欲行動。
可……
顧時靖從口袋內掏出一管空瓶。
裡面裝著一朵米黃色的重瓣小花,與小鼠軟毛的顏色一模一樣。
是他方才偶然見到、隨手摘下,想要送給小家夥的。
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情。
倘若無法將花交給小鼠,這便成了“無意義”。
好在沒有那麽多的可能,顧時靖也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既然尋找小鼠和捕捉蘭鵵是相同方向,那便可以立刻出發。
“那我們趕緊過去吧。”洛嶼已經直接坐進了駕駛室,啟動了裝甲車的發動機。
不管是為了小倉鼠還是為了蘭鵵,亦或是為了搞清楚這場畸變體突然聚集的詭異行為。
……
另一邊,米黃色的卷毛小倉鼠抱著貓貓頭待在立方體內安靜如雞,觀看了一出現場版爭奪戰。
將它從裝甲車內叼出的大蛇已經被方才落在裝甲車上的大鳥開膛破肚。大鳥想要將立方體抓起,帶離地面,折回巢穴,卻被早就伺機而動的巨鼉一口咬傷翅膀,撲進了蛇堆裡面。星星點點長著獠牙的小蟲落在了立方體的表面,妄圖通過上面的小孔鑽進來,卻被秋卷使用的卡牌阻擋在了外面……
混亂中,秋卷還看見了一隻熟悉的鳥——蘭鵵。
秋卷倒是並不覺得害怕,畢竟它隻消動一動念頭便能直接回到隨身空間,逃之夭夭。
但立方體在潮濕的地面咕嚕嚕滾了幾圈,即使秋卷及時使用了卡牌,毛毛卻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不少髒汙的泥水,這使它的心情並不美麗。
可它還想回到顧時靖的身邊,乾乾淨淨實在可疑。
只能被迫忍受了。
……到時候一定要讓準小仆人協助它好好清洗乾淨它的寶貝毛毛。
想到這裡,秋卷抱緊了些懷裡的貓貓頭。
不知道洛嶼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和準小仆人匯合,會不會回來找它。
在被大蛇叼下車的時候它便注意到了——這群畸變體是衝著自己來的,沒再去追那輛裝甲車,洛嶼肯定已經脫離了危險。
而自己雖然身處危險,卻也暫時還算“安全”。
它們都想……吃掉自己。
可它就只有這麽小的一隻,哪兒夠這麽多的畸變體分食。
於是,屍橫遍野。
它們不約而同地默認了——注定隻存在一個勝利者。
秋卷有些疑惑。
以前在野外的時候它也遇見過不少想要吃掉它的畸變體,可卻從未有過這麽多蜂擁而上的情況。
倒像是以前遇見的都只是碰巧看見了一隻渺小的移動中的食物,順手想要抓住來打打牙祭,現在這群卻是在爭奪另一樣格外令人垂涎的東西,即便是為此殺個頭破血流。
它也沒多長出幾個腦袋、幾隻爪爪啊……
想不通,秋卷索性不再去想。
得抓緊時間完成任務才行。
這麽多畸變體的屍體在這兒,混進去一隻它捕到的蘭鵵實在正常。
如果顧時靖折回來找它,肯定能發現這隻蘭鵵,它的準小仆人是個特別細心的人。
如果顧時靖沒有折回來找它……
沒有折回來找它,也就等同於放棄了它。
秋卷抿了抿小耳朵,不太願意設想這樣的情況。
混戰還在繼續,秋卷耐心等待著,等待趨近於尾聲的時候徹底給它畫上句號,再將現場布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等著等著,眼見著混戰就要接近尾聲,秋卷小耳朵抿了又抿,豆豆眼一直注視著裝甲車離開的方向,卻依舊沒有任何人類或是裝甲車靠近的聲音。
就好像,確實不會有人再趕過來了。
若它只是一隻普通小鼠,這會兒估計已經喪命了吧。
秋卷終於忍不住了。
懷裡的貓貓頭憑空消失——被它揣進了隨身空間內。
下一秒,卷毛小鼠一掄爪子,直接將立方體的蓋兒給打飛了出去,連帶著立方體上黏附著的獠牙小蟲也被震了個乾淨。
看來,它是真的被放棄了。
雖然站在人類的角度是在情理之中,可它只是一隻小鼠。
一隻可憐的被拋棄的小鼠。
它現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聽見這邊的動靜,最後剩下的兩隻正在交戰的畸變體齊齊朝它投來視線。
視線中是毫不掩飾的貪欲,涎水都沿著醜陋的嘴角滴落了下來。
沒等它們反應,秋卷直接衝了上去,又是虛空掄了兩爪,兩隻畸變體瞬間被掄飛了出去,發出了巨大的“轟”的一聲,直接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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