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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坐在副駕駛的醫療兵腳底像是抹了油般溜得極快,默默來到距離顧時靖最遠的角落,恨不得像鴕鳥那樣將腦袋埋進地裡,手指再次在手機屏幕上快速飛舞起來,澄清著顧時靖“養寵物”的謠言。
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啊!!!
他只是向朋友感慨了一下時哥對寵物很溫柔而已,怎麽傳著傳著變成這樣了???
他可從沒有想過要毀時哥的清白啊!
幸好靳醫生沒有透露太多……不然他可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靳祁是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
或者說,他也是經常請顧時靖過去喝茶的那個心理醫生。
每個月與研究院的檢測數據一同展示的,還有顧時靖的心理報告數據,大多都是靳祁親手寫下的。
顧時靖的心理狀態一向良好,沒有任何過激等負面傾向,或者說,他連心情低落的頻率都很低,情緒遠比大部分普通人要穩定得多。
但越穩定,便越有人覺得不正常,說顧時靖像畸變體一樣冷血的傳言便是從心理報告的數據中衍生出來的。
但靳祁知道,顧時靖沒什麽不正常的。
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不一樣,每個人肩上的擔子也不一樣,顧時靖這樣的性格對他來說正正好,完全不會被情緒左右。
而且他也不過才二十出頭,未來說不定還會經歷很多,總會越來越鮮活的。
就比如這次,突然收養了一隻小寵物。
這是按照他以前對顧時靖的了解絕對不會做出的舉動。
人都是在被潛移默化地改變的。
顧時靖也不例外。
……
艾登城的守衛並不嚴苛,甚至不需要進行檢測便能隨意進出。
畢竟城牆已經被畸變體陸陸續續摧殘得不成樣子了,城門如今也就只是個擺設。
也曾加固過幾回,無奈城內的土壤被汙染了大半,土壤內的植株漸漸發生變異,內憂外患下,城牆的存在便沒有了太大的意義。
城內也並非都是被汙染的區域,研究院今年才剛統計過新的數據——大約還有四分之一的土壤是沒被汙染的。
而城內的居民也大多分布在沒被汙染的區域內。
剩下的居民已經不多了,算上流動人口不過千人,如今突然一下子折了132人,便更少了。
軍方定期便會處理一遍城內的畸變體、加固剩余居所,盡可能地減少威脅隱患。
研究院也會定期派人前往研究,畢竟第一安全區已經完全淪陷,第二安全區正處於淪陷的邊緣,接下來便要輪到第三安全區了,再不抓緊時間研究汙染原因和應對策略便就只能等死。
幾百年前,先輩們選擇這三處建成三個安全區自然有他們的原因——整顆星球就只剩下了這三塊足夠建起堡壘的淨土。
而幾百年後,就只剩下最後完整的一塊了。
沒人知道失去庇護的他們將會經歷什麽。
是成為一盤散沙,零零碎碎苟活著,亦或是走向滅亡。
……
剛進城門,三人便準備分道揚鑣。
靳祁跟著駐城士兵一同去了居民區。
畢竟文件末尾寫著——“生活環境太過壓抑,精神出了問題造成的殺人事件”,自然需要他這個心理醫生好好檢查一番,這也是他跟隨大部隊一同來到這裡的原因。
顧時靖和桑絳則向一名駐城士兵詢問了停屍房的方向。
靳祁負責檢查活人,他們負責檢查死人。
明天一早,裝甲車會先將一部分決定離開的居民運送回主城。
天色漸暗,桑絳提議道:“要不先將小卷安頓下來,我們再去檢查屍體,已經有人將籠子送去房間了。”
帶著一隻倉鼠跑來跑去確實不太方便。
顧時靖沉默片刻,點頭說好。
不過他倒不是覺得帶著小鼠會影響到他,只是小家夥以往每天下午都會打盹一到兩個小時,今天卻因為他一直訓練它聽懂自己的名字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不想晚上再帶著它奔波罷了,更何況是停屍房那樣的地方。
他們臨時居住的房間屬軍隊駐扎樓,安全系數毋庸置疑。
籠子已經被送過來了,據說是之前城裡一個養倉鼠的人留下來的,人已經不見了,不知去了哪裡。
籠子是簡單的半鐵絲網結構,上面落著些上一任“屋主”留下的咬痕,已經被清洗乾淨了。
顧時靖先是將那塊一直帶在身上曾給小鼠擦過毛毛的手帕放了進去,墊在了籠子底部,然後才將秋卷放進去。
興許是有過一回經驗,小鼠這次格外乖巧,團在手帕上望著自己,沒再叫喚,只在他的手收回的那瞬間輕蹭了一下。
顧時靖沒忍住又揉了揉它,將籠子仔細鎖好,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開門的時候桑絳已經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
顧時靖又將房間的門仔細鎖上兩道才與她一同離開。
秋卷耐心聽著門口動靜。
終於,兩道腳步聲徹底消失,小倉鼠團子忽地起身,十分嫻熟地用小爪爪快速打開了倉鼠籠子的鎖。
顧時靖鎖得其實十分嚴謹,無奈秋卷擁有嫻熟的越獄經驗。
“吱呀”。
籠門被小爪爪推了開來,米黃色的小團子快速從裡面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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