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卷整隻鼠都愣住了,被揉了下腦袋才漸漸回過神來。
小卷……
小主人是在秋天遇見它的,所以它名字裡的第一個字是“秋”,第二個則是因為它的卷卷毛被賦予了“卷”字——共同組合成了“秋卷”這個名字。
但小主人不常用全名叫它,總是叫它小卷,只有在它犯錯的時候才會叫它的全名。
一瞬間,秋卷竟有些恍惚地覺得是長大後的小主人在叫自己。
也許是顧時靖待它太好的緣故,除了小主人還從沒有過人類待它這麽好過。
被揉了下腦袋,秋卷小圓耳朵微抿,思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心底滿是五味雜陳。
雖然它不知道小主人如今是什麽模樣,但它記得小主人的眼睛是藍色的,那種藍很特別,再次見到它肯定能認得出來。
它也曾在野外見過幾個藍色眼睛的人類,但都與小主人的那種藍色不太一樣,都不是它的小主人。
除了眼睛和性別為男之外……便沒有其他什麽明顯的特征了。
小主人身上總是纏著很多繃帶,腦袋上也是,頭髮被嚴絲合縫地纏起,並不清楚發色,皮膚介於黃白之間,身上也沒有什麽胎記。
後來它才知道,人類只有在生了病或是受傷的時候才會用到繃帶,而這種人往往會出現在醫院裡面。
雖然它並不希望小主人生病,但這或許也是一條線索。
等進入了安全區,它可以試著尋找一份在醫院的工作,說不定能更快地找到小主人。
它知道,病人和醫院來往最為密切。
……
回歸正題,顧時靖又開口道:“生活環境太過壓抑,精神出了問題造成的殺人事件。”
這是文件末尾的一句假設,顧時靖一字不差地複述了出來。
桑絳輕笑一聲,“說得很委婉,應該是寫給那些居民看的。”
死者132人,都是在一天之內被勒死的,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凶器還沒有找到,對比傷口得出應該是一條摩擦力極低的細長物體,提取不出任何痕跡殘余。
死後,凶手沒有從他們身上或身邊帶走任何東西,僅僅隻單純完成了這場謀殺便結束了。
這些死者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關聯,男女都有,年紀也大不相同,找不到任何具有指向性的“共同點”。
看著確實像是生活環境太過壓抑,精神出了問題導致的殺人事件。
但是怪就怪在——凶器實在太不對勁。
不像是人類現有科技下製造出來的東西,倒像是來自畸變體,就是不知道是活的還是死的。
沒有傷口,僅僅只是勒得窒息而死,便檢測不到任何感染痕跡。
對方十分謹慎。
桑絳:“畸變體不會這樣有規劃有預謀地偷偷殺人,很可能是有人利用畸變體在實行犯罪。”
這也不是第一例人類利用畸變體犯罪的案例了。
不過風險很大就是了,畢竟畸變體可不是那麽好控制的,稍不小心便會反噬,就連研究院針對畸變體的研究都格外小心翼翼。
但是不管怎樣,利用畸變體犯罪的行為都是十分惡劣的,人類不應該傷害同類,更何況是在末世這樣一個更需要團結的背景下。
顧時靖卻並不完全認同她的觀點,聽完她的話後緩緩說道:“也可能是高智商畸變體犯罪。”
話音剛落,車內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包括前座一直安靜偷聽的兩個醫療兵。
桑絳抿了抿唇。
高智商畸變體……
這一直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一個話題。
畢竟人類也是由低等生物進化而來,畸變體存在了這麽些年,說不定早就歷經了許多輪的進化。
怪物擁有了更高得智商,弱小的人類理應感到害怕。
“這是最壞的一種情況,沒人願意將這點假設寫在文件上面,畢竟,誰都不希望高智商畸變體出現。”桑絳說。
話雖如此,卻還是安排了這麽大的陣仗前往支援,想來是都默認了這點假設的可能。
秋卷心虛地抿了抿小耳朵。
它…它應該算是高智商畸變體的范疇吧?
為什麽人類不希望它們出現呢?
明明多一些像它這樣講禮貌的好畸變體,大家就能和諧共處了。
“到了再說。”顧時靖突然低頭將口袋內的小倉鼠拿出來揉了揉,顯然是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畢竟該了解的都了解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就這樣也討論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等到了實地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新的線索吧。
秋卷被揉得更加迷糊了,整隻鼠都躺倒在了顧時靖的手心,任他搓揉。
桑絳識趣地停止了話題,見小倉鼠這副樣子,沒忍住感慨道:“好乖,小卷這樣的一看就不是什麽畸變體,根本不用檢測。”
顧時靖輕嗯一聲,不知讚同的是前面那句“好乖”還是後面那句“不是畸變體”。
秋卷:“……”
更心虛了。
它不但是隻畸變體,還是隻高智商畸變體。
被揉著揉著,秋卷忽地想到什麽。
難道說那隻變異燈塔水母也是一只和它一樣的高智商畸變體嗎?
秋卷心中瞬間燃起了幾分尋覓到同類的興奮。
可這點興奮轉眼間便煙消雲散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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