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想晚點再睡的,沒想到裡面暖暖軟軟的,豆豆眼很快便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時靖又要和靳醫生去喝咖啡。
秋卷睡眼惺忪地緊緊抱住顧時靖抱著自己的手指,四隻爪爪都用上了力,不想讓他再將自己一隻鼠留下。
顧時靖動作微頓,當即換上胸口有口袋的衣服,將還沒完全睡醒的小倉鼠給放了進去,打算帶它一起出門。
秋卷終於放下了心,在口袋內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艱難將睡意全都趕走,不想浪費最後一天以小倉鼠形態呆在顧時靖身邊的時間。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灰蒙蒙的,落起了雨,路上行人也是寥寥無幾。
顧時靖今天沒再戴上那頂遮住獸耳的帽子,撐起了一柄黑色大傘,又將手掌抬起,確保雨點不會斜到小倉鼠身上才繼續往前走。
秋卷在他胸口拱了拱,鑽出小腦袋,直到一家叫“明日”的咖啡店出現在眼前。
顧時靖徑直走入最深處的一間包廂,包廂裡,秋卷見到了一個熟人。
自從順利進入主城秋卷便沒再見過靳醫生了。
靳祁顯然也發現了顧時靖胸口口袋裡的小倉鼠,驚訝地問:“怎麽將小卷也帶過來了。”
顧時靖走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解釋道:“昨天回去的時候它就在門口等我,今天準備將它放進籠子裡面出門的時候它又一直抱著我的手指,就帶過來了。”
靳祁點點頭。
早在艾登城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小倉鼠很黏顧時靖了,當時他還想著它或許能帶著顧時靖朝好的方向改變。
而現在,確實改變了,也確實是朝著好的方向,但同樣的也帶來了新的難題。
很多東西自得到的那一刻起,便隨時會有失去的可能,所以安全感低的人才會那麽容易患得患失。
但這是所有人都必須得上的一課。
包括顧時靖。
這一課本該在他孩童時期便早早經歷,但他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少,生活也太單一,所以才會遲到了這麽多年。
“開始吧。”顧時靖說。
秋卷疑惑地豎起小耳朵,不知道他們將要開始什麽,直到聽完兩人接下來的交談,它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了一切。
原來顧時靖不是來喝咖啡的,而是來找靳醫生“治病”的。
想到今晚生日趴後就要離開,秋卷心底的負罪感更甚。
他們明明……才認識半個多月的時間,為什麽顧時靖會將它看得這般重要?
秋卷心裡雜糅著又甜又苦的味道,小耳朵也蔫兒了下去,整隻鼠鑽進了顧時靖的口袋裡面,思考起了鼠生。
它知道人類將對感情不負責任的同類稱為渣男渣女,就在不久之前它還聽阮歌他們罵過卓雲那個劈腿的前男友渣男。
它真是隻小渣鼠。
顧時靖並未察覺到口袋內小倉鼠的情緒變化,隻以為它是困了,鑽進了口袋裡面休息。
交談的最後,靳祁放下喝完了的咖啡杯,突然又道:“其實…還有一種兜底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顧時靖:“什麽?”
“我能試著通過催眠讓你忘記曾經飼養過一隻倉鼠。”
作者有話要說:
秋卷:?!炸毛!?
第56章 (一更)
秋卷整隻鼠都愣住了。
催眠…忘記它?
忘記這段時間所有與它的記憶嗎?
靳祁:“你知道的,我的老師生前十分擅長催眠治療,我算是繼承了一點他的衣缽,雖然沒有他那麽厲害,但也應該夠用了。”
顧時靖卻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用。”
他不想忘記小卷。
忘記小卷與小卷從他身邊離開同樣讓他難以接受,二者他都不想經歷。
聽見預料之中的回復,靳祁無所謂地點點頭,沒再說些什麽,回憶對於人類來說也是十分寶貴的東西,甚至比許多實物還要貴重,輕易舍棄不得,顧時靖這樣的反應才最正常。
於是他只是說道:“需要‘喝咖啡’了隨時打電話給我。”
今天的治療效果並不太好,只能說是暫時稍稍緩解顧時靖對於小卷壽命短暫的焦慮,不是什麽長久之計,還得好好想想辦法才行。
離開咖啡店,雨還在落,不僅沒有任何想要減小的趨勢,甚至越落越大了。
倒春寒的緣故,今天的溫度也驟降了好些度。
靳祁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手裡拿著把車鑰匙,目光落到一旁正準備撐傘的顧時靖身上,問:“我送你去樓下?”
從咖啡館到居民樓下還有一段距離,地上難免會有坑坑窪窪的地方,走起路來並不舒服。
若是放在以前顧時靖肯定會搖頭婉拒,一件事情結束,他並不想再與他人過多接觸,也不想給他人帶來麻煩。
但現在,他點了點頭,道:“在10幢。”
他怕回去的路上會凍著自己的小倉鼠。
於是兩人一同朝著路邊停車線內一輛白車的方向走去。
剛上車插入鑰匙,車內便自動播放起了曲調輕緩的純音樂,配上車外密密的雨聲,淡化了一切喧囂,莫名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錯覺,時間在這一刻都變得緩慢起來。
車上,靳祁又與他隨意聊了會兒,提到了今晚桑絳的生日趴,車內氛圍格外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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