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軍官問:“葉副會長怎麽又在發脾氣了?”
胖軍官回道:“他這是在代表蕭會長說話。”
“為什麽要他代表?”
胖軍官左右看了看:“蕭會長他們那批臨亞城本地軍官,一直想把喪屍給雲巔也弄去,說是以牙還牙。雲副會長不讓他們這麽做,他和蕭會長感情那麽好,但只要提到這事就要對上。有一次會議時,雲副會長還氣得要掏槍,被人趕緊攔住。”
瘦軍官感歎:“啊喲……”
“那時候只要看見蕭會長晚上住在軍部,就是又和雲副會長吵過架,然後被他趕出家門了。”
瘦軍官道:“所以葉副會長就代表蕭會長發言,免得他倆又開始吵?”
“現在蕭會長和雲副會長已經不正面杠,隻各自派出人手去吵。”
“第一軍派出的是葉副會長,那第三軍呢?”
“褚會長。如果是蕭會長上,就是雲副會長接招,如果是葉副會長出馬,這邊就是褚會長迎上。”胖軍官左右打量,“褚會長剛才去了機要處,怎麽還沒回來?”
會議室裡,雲拓也在低聲問身旁的第三軍副官:“褚會長呢?”
副官道:“去了機要處,馬上就回來。”
葉宏闊又看了眼蕭銳,見他依舊垂眸不語,便再次站起身:“如果第二軍和第三軍都沒有反對意見,那我們今天就把這事定了,以後也不要再提——”
“葉副會長,什麽事定了?”
大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男聲,眾人都轉頭看去,一名身著軍服的年輕軍官走了進來。
軍官長相英俊,身材高大挺拔,肩寬腰窄,軍帽簷低低地壓在額頭上,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
葉宏闊在看見他後,眼裡閃過一絲懊惱,雲拓卻輕松一笑,將椅子轉了半圈:“來坐。”
褚涯在雲拓身旁落座,摘下軍帽放在桌上,但還不待他開口,葉宏闊便道:“打了這麽多年,你們堅持不讓把喪屍送到雲巔,我們也就沒有送。可雲巔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臨亞城就剩下個九曜區,其他地方全是喪屍,我們憑什麽還要把延緩黑疽病的針劑給他們送去?”
“葉副軍,雲巔這個詞包含了很多,既包括和我們作戰的三軍,也包括無數的普通人。”褚涯神情依舊淡定,語氣也和葉宏闊的急躁相反,不疾不徐且冷靜:“雲巔的普通人根本不清楚這場戰爭的由來,雲巔軍給他們的消息是臨亞城自己爆發了喪屍。如果我們給雲巔送去喪屍,三軍依舊會活下來,而成片死去的是百姓。”
褚涯停下了聲音,垂著眼眸沉默片刻後才又繼續道:“這幾年,雲巔的黑疽病大量爆發,每百人裡就有一名黑疽病人。雲巔的高層繼續靠著顧麟活命,但幾萬普通人卻被丟去了深淵彌新鎮,讓他們困在裡面自生自滅。”
“顧麟手裡握著一塊芯片,但他卻不肯向雲巔公布能延緩黑疽病的方法,反而用這個要挾日灼會和莫爾納軍一起來對付我們。如果我們能替雲巔解決黑疽病這個問題,那日灼會和莫爾納軍就不會再幫著顧麟,我們就可以將他擊潰,結束這場戰爭。”
“我們不需要日灼會和莫爾納軍靠向我們,臨亞城不怕他們。就算那些普通人是無辜的,但那兩軍的每一個人,我都要他們死。”葉宏闊瞪著褚涯,一字一句地說道。
褚涯回視著葉宏闊,目光不躲不閃:“如果我們不將雲巔各個擊破,讓他們三軍離心,那更多無辜的人會因為這場戰爭而死亡。不光是雲巔,還有臨亞城。”
褚涯不似葉宏闊般咄咄逼人,卻毫不退讓,似一把入鞘的刀,雖然斂住了攻擊性和鋒利,但誰都清楚那隱藏在鞘中的鋒芒。
葉宏闊怒視著褚涯,呼呼喘著粗氣,褚涯卻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水杯,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
氣氛越來越緊張,整個會議室內一片安靜,站在門口的兩名值崗士兵大氣都不敢出。蕭銳沒有出聲,卻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雲拓。雲拓手指間一直轉動著那支筆,卻從頭到尾沒有看過蕭銳一眼。
第二軍會長祝弘新左右看看,清了清嗓子後道:“蕭會長,我還要去一趟海邊,那裡剛接來了一批逃亡者,是從雲巔逃來的黑疽病患者,我得去看看。”
“行,你去吧。”蕭銳道。
祝弘新如獲重釋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軍帽,帶著第二軍的人往外走。
他到了門口時又轉回頭:“對了,我們第二軍讚成褚會長的意見,先用離間計把雲巔拿下來,然後秋後算帳。”
祝弘新說完這句,便逃也似地出了門,會議室裡甚至能聽見第二軍幾人快得像是要跑起來的腳步聲。
葉弘闊伸長脖子似是想要罵人,但祝弘新已經跑掉,隻得又扭回頭,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
“老葉。”蕭銳淡淡出聲。
葉弘闊終究還是沒將水杯擲下地,又將它重重放回了桌上。
蕭銳目光環視一周:“既然大家都忙,那今天就這樣吧,我們改天再說這個事。”
大家都站起身,褚涯拿起自己的帽子,又對身旁的雲拓低聲道:“雲拓哥,你今晚別和蕭會長吵架。”
雲拓明顯地愣了下:“我連開會都沒有吭聲的,怎麽可能和他吵架呢?”
“你在我面前就別裝了。”褚涯看向蕭銳停在門口的背影,繼續壓低聲音:“值崗士兵今天看了一段監控視頻,我也去看了,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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