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鍾後,人群裡突然有人道:“我有段時間離開了防護罩,好像就被咬了一口,剛才沒有感覺到,現在才發現。”
這聲音雖然強作鎮定,卻也帶著幾分顫抖。褚涯和其他人一起看過去,看見是名三十來歲的大漢。褚涯剛才見過他,抱著自動步槍站在街上一塊大石上,每殺一隻喪屍便要大聲報個數。
“你來前面,我給你檢查一下傷口。”某名幫會醫生大聲道。
大漢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中走到了最前方,撩起衣袖,露出自己的左臂。
幫會醫生用消毒水衝洗他的左臂,讓那傷口形狀呈現得更加清晰。褚涯離得並不遠,可以看見那胳膊上只有一塊很小的紅痕,若隱若現地滲出紅絲。
雖然那傷口很小,但正是因為受創面積小,才不會被咬後立即異變,而是有最長七天的潛伏期,所以幫派醫生檢查得非常仔細。
整個庫房的人都屏息凝神,只等著幫會醫生的檢查結果,空氣似乎都因為這緊張氣氛而變得有些粘滯。
“這傷口不能確定是被喪屍咬的還是在什麽地方給蹭傷了,先暫時隔離觀察吧。”幫會醫生謹慎地道。
庫房左邊有一群忙碌的幫眾,已經用鋼材搭建起了幾間小隔間,還在繼續往旁邊搭建。大漢轉過身,蒼白著臉,卻一言不發地走向了隔間。
“沒事的,我剛才和你在一塊兒,沒見著你被喪屍咬。”有人朝著他大喊。
“我也在你旁邊,等你七天后出來喝酒。”還有人高舉起一個瓷壇:“這是我用桑果自釀的酒,什麽東西扔掉我都舍不得扔這個,等你出來後再開泥封。”
大漢朝著人群拱了拱手,繼續走向隔間。
人群裡很快又響起了幾道或緊張或惶恐的聲音。
“我身上有傷,我不知道那是喪屍咬的還是碰傷的,醫生你幫我看看。”
“我胳膊上也有,我不記得我被喪屍咬過,還是看看穩當,我可不想當那禍害。”
……
這些人自覺走出人群,讓幫會醫生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其中有名四十來歲的大姐,從檢查開始便一直在痛哭,哭到似要暈厥,卻也在幾人的攙扶下走向了隔間。
被喪屍疑似咬傷的人約有四十多名,隔間還沒搭建完成,他們先站去無人的角落,每搭好一間,便有人自覺走了進去。
“被子,我這裡有被子,只在醫院裡鋪了兩天,你不嫌棄就躺一躺,比睡在地上強。”人群裡有人抱著自己的被子往外擠,再交給前方幫眾,讓他們拿去隔間。
“我這裡也有被子。”
“我有毛毯,也給他們拿去。”
等到將被疑似被咬傷人員安置好後,蕭銳拿著擴音器站在了人群前。
“短短幾日,我們臨亞城失去了百萬人,四處都被喪屍圍困。雖然這裡從來沒有安穩過,但這是我們的城,我們的家,我們絕不允許雲巔踏足,更不允許他們來屠戮!外面那些喪屍都是一條條人命,是雲巔在我們這兒欠下的人命!那百萬人的仇,我們要向雲巔討還,要讓雲巔血債血償!”
蕭銳雙目通紅,每一個字都帶著恨意從齒間迸出。倉庫內所有人都在跟著嘶吼,就連呂子時和葉宏闊也在振臂高呼:“殺!把雲巔的人殺光!”
“殺上雲巔,把他們的人全部殺光!”
“要讓雲巔血債血償!”
“我們要報仇,要讓雲巔遍地喪屍,讓他們嘗嘗喪屍的滋味。”
“把雲巔所有人都殺光,用他們的頭顱和鮮血來祭奠我們臨亞城!”
……
褚涯看著那一張張滿是憤怒的臉龐,聽著他們的喊話,有些擔憂地看向了雲拓。
雲拓低聲道:“這本是顧麟一人所為,也許其中牽涉到三軍其他高層,但不管怎麽說,這些都和雲巔普通人無關。可他們現在正滿心激憤,就算我們說什麽也不可能聽得進去。好在時間還長,不急在這一刻,我們可以慢慢勸說。”
“殺光,殺光,殺光……”沈蜷蜷騎在雲拓肩上,也揮舞著拳頭大喊,一張臉漲得通紅。
褚涯將他手握住,不讚成地朝他搖了搖頭。沈蜷蜷便沒有再喊,俯下身大聲問:“怎麽啦?你不跟著喊嗎?好好玩哦。”
褚涯現在沒法和他解釋,隻道:“我們不要跟著喊,等會兒就要回去了。”
“我們回福利院嗎?我要給林多指他們講,要講我們今天打了好多人變異種的事。”
褚涯正要說回碧濤樓,雲拓便道:“碧濤樓你不用管了,蕭銳會派人去保護那些研究員的。”
“那我們可以回福利院了嗎?”沈蜷蜷追問。
褚涯便道:“好的,回福利院。”
“呀!!!”沈蜷蜷高興得在雲拓肩上蹦,褚涯伸手將他抱了下來,問雲拓要不要一起回去。
雲拓想了想:“我要留在這裡,馬上就要開始修建九曜區高牆,還要逐步將分散在各處的人都接來。蕭銳這段時間會很忙,我要幫著他才行,福利院你就要看著了。”
褚涯便道:“你就放心吧,我會把福利院守好的。”
雲拓原本要找人開車將褚涯送回去,不想柯潔那群天使會的一直都守在附近。他們見褚涯似要去往大門,立即都擠了過來。
“褚涯哥,我們接你回幫會。”
“把蜷哥交給我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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