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涯繼續去對面屋子,沈蜷蜷翻過身將枕頭拍蓬松,嘴裡不斷歎息:“哎……終究是生分了。”
褚涯穿好睡衣回到屋內,靠著枕頭半躺在沈蜷蜷身旁。沈蜷蜷立即翻過身,從自己的被子裡伸出手,搭在他小腹上,腦袋緊貼著他腰側,一條腿也架了上去。
褚涯要將他的手拿開,沈蜷蜷低喝:“不準動!讓我抱!”
“我要去拿文件袋,今晚還有一些資料要看。”
沈蜷蜷這才松手,但褚涯拿回文件袋後,並沒有去床上躺著,而是坐在了書桌前。
“你不來躺著看了?”沈蜷蜷支起腦袋問他。
褚涯從文件裡取出一疊資料,再關掉大燈,擰亮桌上的台燈,將它轉了個方向背對沈蜷蜷,這才道:“躺著容易犯困,你先睡吧,我就坐在這兒陪你,把這點資料看完了再睡。”
沈蜷蜷從來不會干擾褚涯處理軍務,聞言便道:“那你早點來睡哦,不要讓我等太久,不然我會睡不著的。”
“好的。”
沈蜷蜷翻過身閉上了眼睛。屋內安靜下來,只聽見紙張窸窣輕響,樓下偶爾有量子獸追逐的動靜,又很快消失在前院。沈蜷蜷知道褚涯就在身旁,來回翻騰幾次後,便抱著被子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身旁床鋪下陷,胳膊被輕輕抬起,再放進了被子裡。他立即轉過身,如一隻大蟲子般往外挪,再抱住了身旁的熱源。他將臉蛋在那緊實的胸膛上蹭了蹭,滿足地重新陷入沉睡中。
……
沈蜷蜷置身於一條幽長小巷,兩側是黑洞洞的鋼鐵樓房,四周皆沒有人,卻能聽見水龍頭嘩嘩流淌,古老影片裡的音樂和對白,還有人在喚:三哥,吃飯了……
他順著小巷一直往前,走到快盡頭時,突然聽見了一聲不算響亮但很清晰的呻吟。
這聲呻吟拖著長長的尾音,既像是正在經歷某種痛苦,卻又帶著不能自控的愉悅,讓他在聽到的瞬間,呼吸有些緊促,頭皮也陣陣發緊。
他走到了那扇門前,輕輕將房門推開,在變得更加清晰的呻吟聲和粗重喘息裡,看見一道光束斜斜灑落,照亮了漆黑屋子裡的人。
他看到了一名年輕男人的光裸背部,暗藏力量的肌肉,線條恰到好處,一串水珠掛在淺棕色的光滑肌膚上,隨著他腰肢的前後擺動,淌入那微微下陷的腰窩。
沈蜷蜷很清楚這是誰的後背,隻一動不動地看著,看著搭在他肩背上的兩隻手蜷起又伸開,在那絲絨般光滑的皮膚上劃出了幾道指甲痕。
光束慢慢偏移,他看到了被年輕男人箍在身前的人,也看清了那張滿是愉悅和迷醉的臉。
這張臉他天天能在鏡子裡瞧見,正是他自己。
“哥哥。”
“嗯。”
“沈喵喵……”
“我在。”
“哥哥……哥哥……”
“在,我在。”
……
沈蜷蜷猛地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呼吸。雖然視野裡一片黑暗,但他的身體還沉浸在前一秒的歡愉裡,有些不受控制地痙攣。
他慢慢平息下來,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在那條小巷子裡,而是躺在床上,還鑽進了褚涯的被子,四肢都緊緊纏在褚涯身上。
褚涯也醒了過來,低聲問道:“怎麽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暗啞,和沈蜷蜷在夢中時聽到的一樣,頓時讓他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隻閉緊了嘴不吭聲。
褚涯探出身去開台燈,但沈蜷蜷卻整個人纏在他身上,他又道:“你先把我松開,我開燈。”
沈蜷蜷這才驚醒過來,猛地收回手腳,又趕緊挪進自己被子,將人整個都裹了起來。
眼前變得光亮,他繼續往下縮,又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怎麽了?是做噩夢了還是哪裡不舒服?”褚涯坐在床邊,聲音就在他頭頂。
沈蜷蜷趕緊搖頭,反應過來褚涯看不見自己,又小聲回道:“沒有。”
他這種情況有些反常,褚涯明顯不相信,隻伸手去摸沈蜷蜷的額頭。
沈蜷蜷的皮膚很燙,額頭上也有一層細密的汗,褚涯立即問:“真沒有不舒服?頭疼不疼?”
“不疼。”沈蜷蜷繼續小聲。
沈蜷蜷從來都是小病按大病作,就算是傷風感冒也要鬧出重病纏身的架勢,吃飯要褚涯哄,喝水要褚涯喂,躺著坐著都要哼哼。他現在卻堅持說自己沒事,反倒讓褚涯更擔心,立即就要出去拿體溫計。
沈蜷蜷立即低吼:“我真沒事啊,別去拿那個,你乖一點。”
褚涯盯著那團被子看了兩秒,又重新坐下:“那你也乖一點,告訴我你究竟哪裡不舒服。”
“我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別管我。”沈蜷蜷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剛摸到褚涯的手腕,接觸到那片溫熱緊實的肌膚,又燙著似地縮了回去。
褚涯看著沈蜷蜷的動作,不知想到了什麽,目光微微有些暗沉:“你不想讓我在這兒?”
“沒有。”沈蜷蜷道。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蜷蜷不回答,褚涯便站起身:“我還是去叫醫療官來吧。”
沈蜷蜷倏地拉下被子,露出一張漲得通紅的臉,眼裡也蘊著一層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出來的水氣。
“好了,我真的沒有事,我沒有生病也沒有不舒服。”沈蜷蜷偷眼看了眼褚涯,又挫敗地抿抿唇,“我其實也是有點不舒服的,那,那你幫我拿一條內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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