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依舊一言不發,神情卻像是醞釀著一場暴風雨,渾身發散出森森寒意。他將芯片放進雲拓掌心,道:“隨便你們吧。”接著便大步走出了船艙。
“你去哪兒?”雲拓問。
蕭銳沒有吭聲,雲拓不放心地跟出去:“你要去哪兒?我陪你。”
“給你們做飯。”蕭銳冰冷回道。
下午時,暴雨狂風終於停止,海面平靜如鏡,天邊出現了絢麗晚霞。
沈蜷蜷坐在船頭軟椅上,看蕭銳拿著一支筆在給布偶熊畫紋身。
“這條青龍不太明顯,有點難畫。”蕭銳端詳著布偶熊的左臂。
“嗷!”布偶熊指著沈蜷蜷小臂上畫著的那把長劍。
沈蜷蜷解釋:“畢竟你身上有毛,所以不太畫得出形狀。”
“嗷!”
蕭銳斟酌道:“我的建議是將這團毛剃掉,倒是可以給你剃出一條青龍的形狀。”
黑狼神情頓時緊張,立即要將布偶熊叼走,布偶熊卻將它嘴擋住,眼睛發光地朝著蕭銳嗷了一聲。
這邊在琢磨著給布偶熊紋身,另一邊的雲拓和褚涯也在低聲交談。
“昨晚上沒有發生過什麽嗎?”雲拓試探地問。
褚涯轉過頭,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雲拓,雲拓摸摸自己鼻子:“我能感覺到沈蜷蜷的向導素剛經歷過一場波動。”
“假性結合熱。”褚涯簡短解釋。
雲拓遲疑:“那你……”
“我給他進行了降溫處理。”
“那你……”雲拓加重了語氣。
褚涯頓了頓:“雲拓哥,你在想什麽呢?”
雲拓看著遠方海面笑了起來:“對了,雖然向導不一定會出現假性結合熱,但一旦出現,真性結合熱也就快了。之前你不讓信息庫錄入你和沈蜷蜷的信息,我問你原因的時候,你說要麽是你,要麽是抑製劑。現在呢?他還是只有這兩個選擇嗎?”
“……褚寶龍你不要動,蕭會長會給你把毛剃壞的……”
褚涯看向正在按住布偶熊胳膊的沈蜷蜷,輕聲回道:“不,其實沒有兩個選擇,一直都只能是我。”
雲拓目光微閃:“你們已經確定關系了?”
褚涯坦然道:“現在是情侶。”
雲拓搖著頭笑了起來:“你說要給他成長的時間,給他自由選擇的權利,可你其實沒有給他其他的選擇機會,不覺得有些矛盾嗎?”
“我知道,但是我怕有萬一,我承受不起那個萬一。”褚涯道。
雲拓轉頭看向他:“放心吧,他的世界裡也只有你。”
“……這裡,這裡剃個龍角。”
沈蜷蜷正指點著蕭銳,抬眼看向褚涯,卻發現他正盯著自己,連忙撅起嘴叭了一口。
褚涯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轉回頭繼續和雲拓說話,沈蜷蜷也嘿嘿笑了兩聲,又撞了下蕭銳的肩膀:“你沒看見我隔空親喵嗎?”
“沒有。”蕭銳低著頭。
沈蜷蜷等了兩秒,見蕭銳不追問,自己忍不住道:“你不問問我和他在那山洞裡幹了什麽?”
“……嘶,別撞我,龍角都差點剃歪了,就不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嗷!”布偶熊也叫了一聲。
黑狼一直盯著布偶熊的胳膊,時不時側頭閉上眼,但見沈蜷蜷要撞著蕭銳,還是去將他推遠了些。
“那你快問我啊!”沈蜷蜷催促。
“不問。”蕭銳道。
“你怎麽就不好奇呢?”
“有什麽可好奇的,無非就是你已經把褚涯睡了。”蕭銳道。
“……你的睡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
沈蜷蜷臉上一紅:“你怎麽這麽粗俗的?我都不想說你。你這個人真的一點素質都沒有,我們怎麽可能像你那麽沒有素質呢?”他想了想後又問:“那當初雲拓哥是怎麽睡到你的?”
蕭銳抬起頭,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想知道?”
“想。”
“想知道也沒辦法,我不會告訴你。”
“哎呀你這個人真的是,不光沒有素質,還很沒有意思。”
輪船在第二天天亮時回到了臨亞城,雖然沈蜷蜷的槍傷已經經過處理,但褚涯還是不放心,直接將他送去了醫院。
沈蜷蜷已經知道林多指他們也受了傷,其中陳洪亮和於大頭的傷勢最重,不過好在大家都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沈蜷蜷輕輕推開林多指他們的病房時,幾人還在呼呼大睡。林多指腦袋上纏著一圈紗布,唐圓圓滿臉淤青,陳洪亮胸膛上裹滿紗布,於大頭的一條腿打著石膏,被高高架在半空。
量子獸們最先發現他,豹崽立即躍下病床,興奮地和布偶熊來了個擊掌,站在窗台上的鸚鵡大喊:“哎呀,圓胖子回來了,屋裡一下子就擠了。”
布偶熊睥睨著它,再側身,曲起手臂,顯出胳膊上那一團剃毛紋身。
鸚鵡卻歡喜大笑:“喲,這是去哪兒嘴欠了?翅膀毛也被拔掉了。”
幾人都醒了過來,見到沈蜷蜷後又驚又喜。沈蜷蜷在林多指床邊坐下,滿病房都是他們的嘰嘰喳喳。
“我們雖然受了傷,但是也殺了他們好幾個人。”
“海上風太大了,褚涯哥不準我們出海,他自己駕駛著我們那架天使號去追你,也不準其他人一起去。”
“王小細沒有受傷,他就一直呆在軍部,隨時聽著新消息。昨晚軍部收到褚涯哥發來的定位信息,雲上校他們馬上就動身,王小細也跑回來告訴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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