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涯閉上了嘴, 沈蜷蜷便上前一步, 踮起腳要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
褚涯看著他的動作, 立即往後仰了仰頭, 卻又意識到這樣不妥,便站直了沒動。
沈蜷蜷察覺到他的回避,怔了怔,心頭頓時竄起一股惱意:“你躲我做什麽?你在躲我?”
“我——”
“你想說沒有是吧?你敢說你沒有?你剛才腦袋在這裡。”沈蜷蜷在空中比劃了下,“現在卻在這裡。”
褚涯垂眸看著他沒說話,沈蜷蜷擰起眉頭和他對視兩秒,又憤憤道:“最看不得你現在這個樣子,以為不說話就能糊弄過去是吧?我問你,剛才在那棟樓裡的時候,你本來想做什麽?你看看,你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搞得好像我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我告訴你,你這次別想這樣糊弄過去。”
褚涯揉揉自己眉心:“我沒有糊弄過去,那名向導和他的哨兵都是我的部下——”
“我不是問的這個!我問的是在一樓,我們兩個遇到的時候。”沈蜷蜷那點羞赧也飛得不見蹤影,隻氣呼呼地道:“你把我抵在了牆上,你當時是想做什麽?”
“沒有把你抵在牆上。”褚涯鎮定道。
“居然耍賴?”沈蜷蜷震驚,連忙靠上車身,拿起褚涯的一隻手按在自己左肩上,再指向他的右手:“來,你撐在我腦袋這邊,來,快點撐著啊……看見沒?就是這樣的。”
等褚涯做好一手撐車一手按住自己肩膀的姿勢,沈蜷蜷目光如炬地逼問:“是不是?剛才是不是這樣的?你自己說你有沒有耍賴?”
褚涯沒有應聲,隻埋下了頭。沈蜷蜷還要再說,卻看見他肩背輕顫,一張臉頓時便冷了下來。
“你還在笑?這有什麽好笑的?問你呐!你到底在笑什麽?”沈蜷蜷語氣涼涼地道。
褚涯依舊在笑,直到沈蜷蜷惱得伸出腳踢人,他才直起身。但臉上雖然已經恢復平靜,眼底卻還殘存著笑意。
“我可以把手拿開了嗎?”褚涯問。
沈蜷蜷低吼:“不準!”
“好的。”褚涯用下巴指了指車門:“它們一直在看你。”
沈蜷蜷側頭看了眼,看見兩隻量子獸都從車門處探出腦袋,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
“嗷!”
“吼!”
“看就看,而且它們又不是只看的我,還有你。”
“好的。”褚涯又道,接著側頭朝左邊示意,“還有那邊。”
沈蜷蜷跟著看去,發現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竟然站著一群士兵,正個個面帶微笑,看得津津有味。他們眼見褚涯看了過來,這才趕緊行了個軍禮,抱著自己的槍支作鳥獸散。
沈蜷蜷到底還是不好意思,立即弓著背從褚涯手臂下鑽走,再迅速上了副駕駛,砰一聲關好了車門。
褚涯發動車輛駛出大門,直到車行至大街上後才道:“剛才我護送那名向導去了三樓,又打電話通知他的哨兵,這中間嗅到了一點向導素。所以你遇見我的時候,我腦袋是昏的,整個人都不太清醒。”
沈蜷蜷原本還氣鼓鼓地看著窗外,突然意識到褚涯在對他解釋,便又扭頭看了過去。
“你也知道沒有深度結合過的哨兵會受向導素影響,所以我之前可能會做一些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事,而我自己的記憶也混亂不清,所以你說的我不記得。”褚涯踩下刹車,待一名行人穿過街道後再繼續前行。
沈蜷蜷狐疑地看著他:“你真不記得?”
“嗯。”
沈蜷蜷盯著褚涯瞧了片刻,又撇了撇嘴:“你哄我太多次了,你撒謊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哪有對你撒謊過。”褚涯將車拐向了右邊。
“喲喲喲,聽聽,這句話就是在哄我。”沈蜷蜷轉過身,對後座的布偶熊道:“他哄我們的次數都已經數不清,居然還說沒有撒謊過,這人怎麽就這麽厚臉皮?”
“嗷!”布偶熊深以為然,在後座出聲附和。
褚涯道:“你也是向導,應該學過這方面的知識,所以你應該清楚我當時雖然看著正常,其實神志有些昏沉,記憶也有些混亂。我的記憶點是在停車場外,所以直到那時候才徹底清醒。”
沈蜷蜷學過哨向知識,知道哨兵會受向導素影響,甚至很難保有理智。褚涯不記得這件事,那時候也沒有清醒意識,不管做出什麽都不是出自本意。而他逼著褚涯承認在一樓的所作所為,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追問,又想問出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沈蜷蜷突然間意興闌珊,閉上嘴不再問,只靠著椅背看著外面。
“哨兵受到向導素影響,有時候也會出現攻擊性強的情況……”褚涯還在解釋。
沈蜷蜷無精打采地道:“對,你打我了,你把我拎起來往牆上摜,撞得牆都要垮了。褚寶龍來幫忙,你抓住它一條後腿在空中掄圈,丟鉛球一樣丟了出去。”
“嗷!”布偶熊立即否認。
褚涯道:“沒個實話。”
沈蜷蜷朝著他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學的你。”
軍車在福利院大門口停下,沈蜷蜷打開了車門,布偶熊卻賴在後座不想下車,爪子緊緊抓著黑狼的一撮頸毛。
“走,別和他們一起。”沈蜷蜷拉開後車門,耷拉著眼睛去拉布偶熊,布偶熊卻身子一扭:“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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