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爪子掏入淤泥,包括胸脯和口鼻都淹入水中,再猛力外扯,爪間便多了一隻滿是泥漿的甲蟲。
這甲蟲足有尺余長,口器如同尖銳的利劍,腿節上生滿鋼針般的硬毛。它在布偶熊的爪間大力掙扎,發出嘶嘶的聲音,就算被布偶熊抓住,也企圖將口器刺向離得最近的沈蜷蜷。
“呀!大蟲子啊!”周圍的小孩都看見了甲蟲,驚慌地往前後躲。
沈蜷蜷也被這甲蟲給嚇住了,抓著繩子踉蹌了兩步,條件反射地就要伸手去打。布偶熊卻扭身避開,再雙爪往下一按,那甲蟲發出被撕裂的哢嚓聲響,被硬生生掰成了兩半,墨綠色的汁液四處飛濺,有幾滴也濺上了布偶熊的臉。
布偶熊在小孩們的驚呼裡,將甲蟲屍體拋向遠處的水窪。接著便一動不動地站著,兩隻爪子半舉,衝著前方發出淒惶的慘叫。
“嗷!嗷嗷!”
“沈蜷蜷!”褚涯已經帶著黑狼飛奔而來,將沈蜷蜷一把抱起,趕緊檢查他的身體。
沈蜷蜷還沒做聲,其他小孩趕緊道:“他,他沒被咬,那大蟲子剛飛在天上,就,就自己炸了,然後炸到那邊水裡去了。”
沈蜷蜷也道:“好大的蟲子,比那個山鼠都要大,都要醜。不是自己炸的,是浣熊把它抓住殺了的。”
黑狼盯著布偶熊看了兩秒,見它還在驚慌地叫,便將它叼去了水不是太渾濁的地方。
布偶熊現在也不嫌棄這水不乾淨了,立即在水裡搓爪子搓臉搓身體,將毛上的泥點捋掉,還時不時張嘴乾嘔一聲。
它清洗自己時,黑狼便在它身側站著,目光凶狠地掃視四周水域。
王成才和陳榕幾名管理已經趕了過來,褚涯道:“估計是一隻淤甲蟲變異種,已經被浣熊殺了。”
“淤甲蟲?淤甲蟲是什麽?”
“這種蟲深藏於淤泥裡,我們現在得小心。”褚涯看向王成才,“我們兩個都用精神力在泥裡查探,直接殺死,別等它們鑽出淤泥傷人。”
“好。”
褚涯想了下:“不要擔心精神力使用度的問題,我們這裡有向導,他可以給我們進行梳理。”
“我是向導,我可以梳理。”
“我也是向導,我也能給你們梳理。”
“我好像是哨兵,這樣吧,我現在就先當一下向導,給你們梳理結束才換成哨兵。”
周圍的小孩們紛紛出聲。
“我知道你們都是向導,所以你們要負責梳理我和王成才的精神域。”褚涯話雖然對一眾小班生在講,眼睛則盯著沈蜷蜷,“就像之前給我梳理那樣,再調出一些精神力進入王成才的精神域裡。”
林多指立即舉起手:“那我給我哥梳理。”
褚涯繼續對沈蜷蜷道:“其他的向導也要給王成才梳理。”見沈蜷蜷不是很在意的模樣,他又加重了語氣:“是給林多指他哥進行梳理。”
沈蜷蜷這才點頭,和其他小孩一起應聲:“我會給林多指他哥梳理的。”
“褚涯哥哥,我給你們梳理了我才變回哨兵。”
“我拿著大梳子給你們梳。”
……
隊伍繼續出發,知道這沼澤地裡有淤甲蟲,大家都嚴陣以待。管理們抱緊了槍支,王成才和褚涯都釋放出精神力,在隊伍所在的區域內展開,一點點地刺入水底,尋找那些藏在泥裡的淤甲蟲。
布偶熊、黑狼和黑白豹三隻量子獸則跟在隊伍兩側,都時刻注意著水潭裡的動向,隨時準備著撲出。
學生們也都知道這泥裡有大蟲子,不再談笑嬉鬧,隻屏息凝神跟著前面的人走,只有一群小班生還在竊竊私語。
“我放出了好多的精神力,正在給林多指他哥和褚涯哥梳理。”
“我正在梳,我拿了一把大梳子。”
“呀,我還梳到了虱子。”
沈蜷蜷不解地道:“你們為什麽能梳到虱子呢?你們是不是梳錯了,梳到虱子王的精神域裡去了?”
“那你梳的什麽?”
“我給林多指他哥梳的小金絲呀,給我哥哥梳的是金麥穗兒。”
……
沈蜷蜷說了幾句後便停下交談,因為他發現給兩個人同時梳理很吃力,根本不能分心。雖然褚涯的金麥穗兒會跟著他走,自動飄進他的掌心,但林多指他哥的小金絲會亂飛,如果不全神貫注,就很難將它們抓住。
褚涯隨時關注著沈蜷蜷的動向,便低聲給身旁的管理說了幾句,那管理連忙趕來,將他背了起來。
沈蜷蜷便趴在管理肩上閉上了眼,專心致志地進行著梳理。
褚涯的精神力穿透淤泥,在泥下蜿蜒前行,突然感覺到了前方的泥漿正在起伏湧動。他立即將精神力撲展開,發現居然有一片淤甲蟲正朝著這方迅速鑽行。
一旁的王成才也神情大變:“褚涯哥!”
“把精神力凝成細針,刺進它們的頭部。”
“好!”
學生們正戰戰兢兢地在沼澤裡行進,發現左右兩側的那些水窪裡像是煮沸般,翻滾起一個又一個的泡。淤泥裡也出現了一些孔洞,泥漿從孔洞裡冒出,迅速將水窪染得更加混濁。
“陳管理長!”
“吳管理!”
“這些,這些水煮開了,管理,這些水它自己煮開了。”
陳榕扯著長繩繼續往前,嘴裡大聲喊道:“都別怕,別慌,跟著隊伍走,繼續往前走,千萬不要松掉繩子,不要脫離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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