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全京城乃至京城周邊,都流行起了發豆芽,陛下從仙界帶回來的方子,哪家人不想試一試。
按聽說的方法一試,大部分都成功了,許多百姓都去不起鳳陽樓嘗新菜的,看這發出來脆嫩的豆芽,加點油鹽一炒,果然清爽可口,別有一番滋味。
與此同時,驛兵也將這個方子帶去嶺南和揚州。
宮裡,陸蘭錆看著毫不在意儀態的陛下,就那麽大喇喇地躺在地上,也會覺得十分可愛。
今年不僅北方乾旱,天氣還格外熱些,賀疏舟為了十積分,每日一個時辰的鍛煉,從去年至今無一天松懈。賀疏舟此時感覺自己已經熱得跟狗一樣了,窖藏的冰塊一點用都沒有。
賀疏舟看向桌子上擺著的西瓜,王福正要上前,豈知安寧王已經先他一步將瓜給切開了。
王福也是腹誹,好歹也算個是個王爺,跟他們搶差事算什麽事兒呀。卻見門口的方吾寧也是一臉幸災樂禍,現在不止一個人知道我的苦了,這安寧王真是太過分了,搶侍衛活兒乾也就罷了,還要搶太監宮女活兒乾,以後要不要把妃嬪的活兒也給搶了。
賀疏舟看著眼前打開的瓜,嘴角一撇。
【這是西瓜嗎?這麻麻賴賴,一點都不豐滿,顏色也是只有一點點粉紅色,瓜子還這麽多。】
賀疏舟拿起一塊嘗了一口,差點哭出來。
【一點味道都沒有,跟喝水一樣,跟朕印象中豐滿鮮紅,還特別的甜的西瓜可真是兩種東西啊?】
【難怪朕去年沒吃到西瓜,今年讓進獻點西瓜,底下人還十分驚訝,原來是覺得朕喜歡吃這只有水分,還很多子種子,還一點味道都沒有的西瓜,是愛好奇特。一點都不好吃嘛。】
【想到以後大夏天的,沒有冰甜的西瓜可怎麽活啊。】
宮裡太監宮女就見他們的陛下,不過是吃了一口叫西瓜的東西,就變得毫無生氣,生無可戀。這不是去年陛下心心念念想吃的嗎?為何如今吃到了反而不高興,君心難測啊。
賀疏舟不知道的是,他印象中的那種紅彤彤非常豐滿的西瓜,是經過了上千年的選育,他在這個時代是吃不到的。
陸蘭錆聽到此話,也悄悄歎了一口氣,陛下以前的仙界日子過得當然比在他們大巍好得多,陛下為了大巍,從美好的仙界到了這般連陛下想吃的西瓜都吃不到的地方,也是受苦了。陸蘭錆看著宮裡毫無作用的冰塊,輕輕擦了擦賀疏舟額頭上的汗,賀疏舟此時沉浸在悲傷之中,毫不在意,唯有太監總管王福與往日的禁軍首領方吾寧一樣,對這不乾正事的安寧王怒目而視,怎麽又搶活乾,這安寧王能不能去幹點正事。
“陛下,今年比往年還要熱些,不如去溪首避暑山莊避暑吧。”
賀疏舟聽到溪首避暑山莊,從記憶中翻找,才知道大巍皇家在一百余裡的溪首建有一座行宮。
“避暑山莊,也是不錯。”
賀疏舟這才看向陸蘭錆,似乎還在煩憂著什麽?
陸蘭錆知道陛下的未言之意,“臣八月離開,陛下幾日後去往避暑山莊,微臣也會擔任護衛之責。”
隻說了前去時護衛,卻沒有說離開時如何,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在那之前,他就已經離開了。
賀疏舟在這個世界,真正放在心底的人很少,太后夏韞是一個,陸蘭錆這個友人也算是一個。
十七歲之前的日子是輕松幸福的,沒有過離別,也沒有過失去,誰知在十七歲的某一天開始,他的生命中就不斷有人離開,不斷的是失去。所以對真正到他心裡的人的離開,他總是不太能接受的,總是怕這次離別就是失去,就如同他的幾次失去一樣,何況他還是去往戰場,刀槍無眼,誰又能說得清呢?
陛下前往避暑山莊避暑他的幾十位朝官,自然要跟隨。
於是幾日以後,大巍國的皇帝,帶著一萬護衛軍,幾十位朝臣,當今太后,浩浩蕩蕩地朝溪首避暑山莊而去。
京城駐守的丞相錢之榮,看著眾人離開的車隊,心中有一萬句想罵,這官位太高也不好啊,我一個老頭子了,陛下您怎麽也不怕微臣中暑了,將微臣一人留在京城,您真的忍心嗎?
卻見車隊前進的步伐沒有一絲猶豫,看來陛下忍心得很。
幾個朝官還掀起簾子,用嘲弄的目光默默看了一眼錢相,錢之榮看著這些人的目光,心中更是堵了。
又默默搜出陛下臨走之前給他的一個方子,哎,留守京城就算了,怎麽還有額外任務啊。
兩日以後,鳳陽樓的旁邊又臨時開了一家新店,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鳳陽樓旁邊的鋪子都是陛下的,開的鋪子也都是賣陛下從仙界帶回來的方子製成的玩意兒,比如精油鋪子和酒鋪,還有玻璃器皿鋪子。這新開的一家,雖然看著十分簡陋,一看就是草草開業,但也一定有好東西。
百姓們圍上去一問,“店家,你家是做什麽生意的,怎麽不跟別的鋪子一樣宣傳宣傳,裝修一下?”
“掌櫃在這開鋪子,你家鋪子的背後老板跟鳳陽樓是一家嗎?”
這掌櫃也是笑意盈盈,“鋪子開鳳陽樓附近,自然是一個老板。”
百姓們不樂意了,既然是陛下的鋪子,為何如此敷衍,跟隔壁玻璃精油鋪子天壤之別。
“既然老板是上頭那位,那怎麽這麽敷衍,這不是丟上面的那位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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