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王府沒了主子在府裡,小王爺將大多數家仆都遣散走了,隻留下以前跟在老王爺身邊的幾個殘疾老兵,和他這位管家。原先熱鬧繁華的安寧王府迅速衰敗了,直到六年後的今天,邊關初定,安寧王回府,陳管家本以為小王爺回府,這安寧王府會再次熱鬧起來。
可小王爺回府,也帶著邊關冷冰冰的氣息,沒有招新的仆人,也未曾與少時的友人相聚,就算是回了京城,也只是忙於公務,回府幾個月來仍舊孑然一身。
陳管家作為王府裡的老人,說句大不敬的話,他看著小王爺長大,一直把小王爺當作自己的晚輩,看著這孤孤單單的晚輩,好不心疼。
按照大巍的規矩,中秋節小王爺是要去宮裡赴宴的,但今年今上竟取消了中秋晚宴,朝臣們自然高興可以與家人團圓賞月了,可小王爺呢,如今孑然一身,難道要獨自賞月嗎?這皇上也是,怎麽也不想想他們的王爺,這中秋佳節,又該何處去。
陳管家一群人八月十五一大早就忙活起來,雖然王府裡只剩下了他們十來個人,但只要用心準備,也能給小王爺一個圓滿的中秋節。
只是這小王爺一大早就出了門去,不知為何,不過也正好他們給小王爺一個驚喜。
過了午時,小王爺才回府,手裡還提著兩個包裹,陳管家連忙迎接。
“王爺,您這一大早上出門去買了什麽,吩咐下面的人去買便罷了。”
陸蘭錆兩頰薄紅,頓了一會兒,才回:“本王的衣物都舊了,叫裁縫上門定做也來不及了,就出門買了幾套衣物,今晚才好赴宴。”
陳管家欣喜異常:“王爺,您今日去誰家赴宴呢?”
莫不是與哪位千金小姐看對了眼,借著赴宴上未來嶽父家商討婚事。
“陛下相邀,去宮裡陪陛下和太后用膳。”
陳管家想起這幾日對皇上的不滿,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愧疚,皇上貴為天子,也能如此周到想著咱們王爺,是他太狹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大巍的皇帝與安寧王果然幾百年的情誼,想起這十日來,王爺每日進宮教皇上習武,回來時雖然也面無表情,但卻沒有往日那種冷冰冰的感覺,顯然心情不錯,果然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還是要有幾個友人的,就算是伴君如伴虎,那也比沒有好。
陳管家看著陸蘭錆換了一身青白色的長衫,頭上一頂白玉頭冠,腰帶挑了一個象牙帶鉤,還特意墜了一個鏤空金佩,小王爺本就十分英俊,往日總是穿著官服或盔甲,如今穿著清亮的常服,盛裝赴宴,這般入宮,若是太后有公主,恐怕也得拿下了。
“如何?”陸蘭錆仔細檢查穿戴,對站在旁邊的陳管家問道。
陳管家連忙回話:“王爺這身十分清俊雅致,不能更好了。”
陸蘭錆聽完此話,嘴角微微翹起,又意識到什麽,連忙收起笑容:“陛下相邀,自然要穿戴隆重。”絕不是因為別的。
陳管家想起老王爺年輕時,也是這般口是心非,如今也二三十年了,輕歎了一口氣,又熟練地回話:“王爺進宮自然要鄭重。”
申時,太后夏韞看著入宮赴宴的陸蘭錆,幾年未見,這孩子成熟了幾分,更英俊了更成熟了,不過以前是挺活潑的孩子,也是世事弄人啊。
“微臣陸蘭錆參見皇上太后。”
夏韞看著這一直守護著大巍的晚輩,一臉慈愛:“安寧王,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禮了。”
【嘖嘖嘖,這陸蘭錆今天還特意梳洗打扮了,帶一身霹靂咣啷的,怎麽這麽臭美啊。】
陸蘭錆握緊拳頭,克制克制,這小皇帝不會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三人落座。
今日晚宴上的菜譜是賀疏舟一手安排的,陸蘭錆嘗了一口面前如花一般綻開的清湯,嘗了一口,眼前一亮,看上去是一道素湯,實則另有乾坤,鮮香濃鬱。
【哈哈,不錯吧,這可是一道超高難度的菜,還好這禦廚手藝好,一點就通,若是要我來做,肯定做不出來。】
陸蘭錆接著又品嘗了不少新菜,東坡肉,烤鴨,想必都是陛下從仙界學會的仙肴。
[陸蘭錆忠誠度+1,積分+1。]
【真是吃貨,早知道你給點好吃的就漲忠誠度,當初我肯定天天投喂你,也不至於讓你小子扣了我一兩百分。】
陸蘭錆聽見此話,想著若是能被陛下每日投喂,好像也不錯,低眉淺笑。
夏韞微笑著看著兩人的眉眼官司,也是好笑,昨日讓小兒去請這安寧王赴宴,小兒還說與安寧王八字不合,不太對付,每日與安寧王學武也是這安寧王自己湊上來的,他本人是十分不願的。
如今看來,這小兒也是口是心非,分明是關系不錯,不然今日也不必親自安排菜譜了。
“安寧王如今也是二十又三了吧?”夏韞笑道。
“回太后,正是。”
“想必你的同窗友人孩子都有幾個了?你如今府中無人,可有心儀之人,哀家給你指婚。”
【來了來了它來了,長輩的例行節目催婚,你小子也有今天。】
盡管心中已經快被賀疏舟的心聲給氣死了,陸蘭錆還是強扯出一個微笑:“回太后,臣常年在邊關,若是成親了怕也是耽誤人,暫不考慮成親。”
夏韞還想說點什麽,被賀疏舟打斷:“好了母后,朕還不夠你操心的嗎,安寧王有了心儀的女子自然會求你賜婚的,我們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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