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哪個正經人一大早就起來練武啊。】
【毀我懶覺,陸蘭錆,單方面宣布我們不是好友了。】
陸蘭錆扶額低笑。
一月之後,九月三十,京城東西南北都新開了一家叫鳳陽樓的酒樓,明面上的東家是富商田雲,但這富商田雲家裡既無權貴,也無根基,如何能在京城一下子開四家大酒樓,這背後的東家肯定另有其人。至於這真正的東家是誰,倒是眾說紛紜。
直到鳳陽樓開業之日,太仆寺少卿同好友去湊個熱鬧,同時也是因為好奇這同時能在京城開四家酒樓的是何方神聖。
進入酒樓,太仆寺少卿有幾分失望,這酒樓開業既沒有歌舞樂伎,也沒有說書之人,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家酒樓,莫不是他們想錯了,這酒樓就是這富商實在有錢又腦子不好使,才敢在這京城開上四家。
直到幾人落座,這小兒上了碗碟杯箸,這鳳陽樓竟然是用的玻璃杯子,身為京官,他們當然知道這京城玻璃廠所產的玻璃器皿是何等珍貴。
這玻璃物件兒產量有限,隻高價賣給國外商人,陛下叫什麽出口賺外匯,或皇上賞賜給官員,作為這一桌人裡官位最高的六品太仆寺少卿,這桌人裡也只有他得皇上賞了一套六件玻璃茶具,在家裡供著呢,可不敢用怕碎了。至於什麽玻璃花瓶,玻璃碗只有高位朝官才有份。
可這鳳陽樓,無論是官員權貴還是普通百姓,都上得是極其珍貴的玻璃杯,這背後之人很不簡單。難道是那三位新得勢的少工監監司中的其中一位,或是就是錢相?
幾人現在也不如剛進門時自在了,微微坐正,有幾分客氣地招來小二。
“幾位客官,您有什麽吩咐,是要點酒還是點菜?”
太仆寺少卿輕聲道:“那就先點酒吧,你們這鳳陽樓可有什麽好酒?”
“客官您可是來對了,我們鳳陽樓的一大特色就是酒了,我們酒名叫珍酒,那可是烈酒中的烈酒啊,分為幾種烈度,低度酒,中度酒,高度酒,這低度酒就已經比一般的烈酒還要烈了,這中度酒就是一般烈酒的兩倍了,至於這高度酒,老實說,小人不建議這剛來第一次的客官,就點這高度酒,因為實在是太烈了。”
一行人被這小二逗笑了,這再烈的酒他們都喝過,這小二還挺會吹的,毫不猶豫道:“不要什麽低度和中度,一聽就不夠烈,上一壺高度酒,再把你們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小二接著說:“客官,這高度酒可是遇火即燃,一般人可喝不了,幾位客官可不能逞強啊。”
太仆寺少卿:“什麽烈酒我們沒喝過,去去去,快去上酒。”
小二:“得嘞,客官您稍等。”
這高度酒一上來,幾人就趕緊滿上,想嘗嘗這酒是真如小二所說是烈酒中的烈酒,還是吹噓誇大的。
剛一進口,一行人都咳嗽起來,滿臉通紅的幾人紛紛感歎,這酒真是太累了,比以往所喝的烈酒還要烈十倍。太仆寺少卿想到聽說最近往邊關運了一批叫酒精的東西,說是藥材,可也有人說,這酒精是比如今的烈酒還要烈上幾倍的烈酒,才稱之為酒精。
可這少工監在京郊開了兩家酒廠,一家叫消毒酒精廠,一家叫珍酒廠,難道這就是珍酒廠所產的珍酒,這鳳陽樓有玻璃杯有珍酒,背後之人恐怕不單單是少工監的某個人,恐怕是整個少工監,想到這裡,太仆寺少卿後背發涼,這少工監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為了謀取私利,竟然敢打本該進入國庫的銀子的主意。
再看旁邊幾人,也是面色鐵青,似乎也想到了什麽,本該品美酒的幾人反而瑟瑟發抖。太仆寺少卿對幾位好友小聲道:“這鳳陽樓,諸位以後不要來了,不然上頭那位反應過來清算的時候,可能會牽連到我們。”
“是是是。”幾人連聲附和。
鳳陽樓的招牌菜也一道道端了上來,太仆寺少卿好歹也是京官,這天下的名菜哪個他沒嘗過,可這上來的十來道菜,他竟然一道也沒見過,也沒聽過。
他小心翼翼拿筷子夾了一道離他最近的名叫神仙鴨的菜,入口即化,鮮美異常,而一人又夾起了回鍋肉,鹹香有味,所有人都嘗了一口菜,然後默不作聲,紛紛加快速度,直到將這一桌子菜都吃光,圓著肚子喝著高度珍酒慢慢回味。
幾人此時心中都有幾分糾結,這鳳陽樓本不該再來,可這酒樓的菜實在是美味,要是沒吃過還好,吃過了以後都吃不了,豈不是可惜,他們以後僅僅是來喝酒吃菜,又不是參與黨爭的,這也不行嗎?
唯有太仆寺少卿心中大驚,他身為幾人中官位最高的,自然小道消息比別人知道得多,傳聞陛下神仙下凡,教了這禦膳房的禦廚們無數道仙肴,非常美味,太后吃了也胃口大開。就連這安寧王也是要借陛下教陛下學武去宮裡蹭飯吃。(陸蘭錆:誹謗,赤裸裸的誹謗,本王是真心想教陛下學武的。)
他倒是還聽說了幾道菜的名字,其中就有這桌上的花膠雞,神仙鴨。難道這禦膳房的廚子還能跟少工監勾結上嗎,圖什麽啊。
那就只能是,這鳳陽樓背後之人,不是錢相或某位監司,也不是整個少工監,這鳳陽樓真正的東家不是什麽權貴,而是所有權貴的主人,是當今陛下。這鳳陽樓就是陛下的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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