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見程侍郎將官服脫下,換上了一身短打,不知是是不是故意的,還朝禦史大夫展示了一下他手臂的肌肉和沙包大的拳頭,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禦史大夫:“冉大人,您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麻煩您再說一遍?”
禦史大夫縮著脖子,語氣也弱了幾分:“本官是說,為北方三州百姓謀福祉,本官樂意至極,榮幸之至。”
程侍郎將另一套短打扔給禦史大夫,禦史大夫脫下官府,乖乖換上,一點也看不出是在朝堂上指點江山,連當今陛下都不放在眼裡的禦史大夫。
程侍郎第一次參考灶台搭了一個床樣的東西,要讓火能燃幾個時辰,自然要足夠封閉,所以他這一次沒有搭煙囪。
第一次試驗,程侍郎將柴火放進這個試驗物肚子裡,點火,程侍郎雖然以前也是做過飯的,但這二十年也沒有燒過火了。
所以禦史大夫看著點了半個時辰也沒有將柴火點燃的程侍郎,忍不住笑出了聲。
程侍郎惱羞成怒,“冉大人,要不你來?”
禦史大夫也不知何來的自信,真的上前去點火,不知為何,火還真讓他點著了。
不過禦史大夫也顧不得嘲笑程侍郎,因為這第一個炕沒有煙囪,但柴火是有煙的,濃煙就不斷從別的角落逸散出來,到最後整間院子都是濃煙,外面的工部幾個員外員外郎還以為失火了,一人提著一桶水衝進來,不僅將這土炕澆得濕透,還往程侍郎和冉禦史身上一人澆了一桶水。
被澆的濕透的二人,看著對方被濃煙熏黑的臉和被打濕的衣服,狼狽不堪,哪兒還有大巍高官的模樣,二人先是沉默,突然又指著對方哈哈大笑,直到肚子都笑痛了,至此,程侍郎第一次建炕失敗。
第二日早朝,程侍郎想起昨日的失敗,頭都不敢抬一下,賀疏舟看著頭都想埋到地下的工部侍郎,什麽也沒說。
【還只是三四十歲的年輕人,就是臉皮薄,不就是一次不成嗎?多大事?】
文武百官:陛下,這個朝堂之上,最年輕的就是十九歲的您啊,這話您怎麽說得出口?
下朝之時,禦史大夫溜得極快,穿進人群中想要乘程侍郎看不見偷偷溜走,去發現這些朝官,他朝哪個方向去,就有同僚也往哪兒去,還站在他前面,堵了他的路,最後在一群人的圍追堵截之下,禦史大夫再次被工部侍郎抓住,提往工部。
禦史大夫早就知道這些朝官把陛下看得跟個眼珠子一樣,護得緊,誰敢讓陛下不痛快,他們就想讓誰不痛快,可是他是禦史啊,禦史的責任不就是勸諫陛下,以及監察彈劾百官嗎?他也是及其敬愛陛下的,所以才努力勸諫陛下,不然他什麽也不說不更安全嗎?這些人,一點也不了解他的苦心。
文武百官:知道並理解,但不影響我們針對你。
這次工部侍郎和禦史大夫兩人再次搭炕,總算是不忘給炕搭一個煙囪了,這濃煙才沒有四處亂飛。
看著地下燃燒著重重烈火的火炕,程侍郎不懷好意地看著此時一身短打,不修邊幅正蹲在一邊大口啃西瓜,一點也看不出清流名士模樣的禦史大夫,“冉大人,既然陛下點名要你試火炕,冉大人快睡上去試試。”
禦史大夫聞言,看著萬裡無雲的星空:“遭了,快下雨了,本官得趕緊回去,不然淋了雨生了病,夫人該心疼了。”
又被工部侍郎提溜住,工部侍郎面色鐵青地看著禦史大夫:“冉大人,您今日試也得試,不試也得試。”
禦史大夫見一時走不了,鼓足勇氣,輕輕坐在這個炕上,然後一下子蹦八丈高,滿院子亂竄。
“燙燙燙,燙死我了,疼死我了。程嘉良你拿我試驗,你還是人嗎?你看看給我燙的,屁股肯定燙紅了,回府如何跟夫人交代啊。”
“睡這個肯定凍不死人了,但一晚上就熟了吧。”
雖然再次失敗,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程侍郎摸著額頭思考著,陛下也只有一個腦子,如何能知道仙界的一切,但陛下既然說了仙界有此物,那自然是可成,為何他搭的這個東西這麽燙成這樣,不像是寢具,倒像是廚具了。
禦史大夫看著還在發呆的程侍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程侍郎仔細看著這個炕,然後一拍腦袋,是了,底下燒柴火是廚具,若是旁邊燒柴火,用余熱來溫熱炕呢,煙囪也改到另一邊去,這煙往一邊走,這余熱自然也往煙囪的方向走。
次日,與賀疏舟記憶中相差無幾的炕終於搭好了,工部侍郎看著一邊燒柴火浪費,還搭成了一個灶台,這炕做飯燒水之時,正好能用做飯燒水的余溫熱炕。
禦史大夫看著這個第三次搭的炕,小心翼翼準備坐下,卻被程侍郎攔住,禦史大夫十分感動:“程侍郎,我就說我們是朋友了,你是不會忍心讓我受苦的。”
第一二次搭的炕,程侍郎自己也不太認可,所以也沒有失敗了也在意料之中,這次他覺得這個炕已經非常完美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炕上,過了一會兒,還是被燙得手通紅,但跟上次禦史大夫屁股差點被燙熟比已經好很多了。
這炕已經勉強算成功了,但應該還有一處兩處細節沒有到位,程侍郎又托起下巴,唉到底是什麽呢?都已經到這步了,可不能辜負陛下的期待。
禦史大夫見程侍郎被難倒,想起這炕也是他辛辛苦苦建的,如今卻在成功的前一刻被攔住,也長歎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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