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安寧王無論是書畫還是詩詞歌賦都跟梁狀元不相上下,他們也分不出好壞來。
而太后夏韞也隻願擔任一個裁判的角色,她雖然想要考驗陸蘭錆,但自認為還是要公平一些,若是她親自挑選,倒是有違公平了。
又轉向賀疏舟:“皇帝,你覺得如何?”
賀疏舟也上前去仔細鑒賞了一番,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梁愛卿和安寧王的書法,詩詞歌賦皆不相上下,可安寧王許是久在邊關,久不作畫,畫藝生疏了一點,倒比梁愛卿差上一點點。”
【只有一點點哦,朕雖然說了實話,但作為你的愛人,還是給你留足了面子的,不過要朕違心說你比梁文昊強就不行了。朕是有原則的。】
陸蘭錆有一萬句說不出來,他是為了誰才守衛邊關多年導致畫技生疏的啊?這不是在考科舉,梁狀元贏了對他的名聲毫無幫助,他輸了可就是輸了太后娘娘的考驗了啊,陛下啊,您能不能清醒一點。
太后夏韞看著生無可戀的安寧王,也是有幾分於心不忍,這孩子也是可憐,怎麽就看上了小兒這種人了,以前女子需要依附皇帝,自然要體貼入微,無論皇帝如何都得忍著,可這安寧王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全國百姓愛戴,卻非要看中小兒,還得了一個男寵的罵名,屬實是自找苦吃了。
看著太后娘娘同情的眼神,陸蘭錆的嘴角也是微微抽動。
宴後。
“安寧王,太后娘娘召見。”
陸蘭錆知道這就是第三個考驗了,這前兩個考驗沒有通過,若是第三個考驗還沒過,這怕是就完了。
夏韞見陸蘭錆過來,還跟白日裡那樣繃得緊,反而做出親和模樣。
“小錆,哀家與你的母親是手帕交,你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
陸蘭錆更緊繃了:“臣也從小都將太后娘娘當做親近長輩。”
夏韞歎了一口氣:“你父親和母親都是為了大巍而亡,你還未及冠就擔上了守衛整個邊關的大任,是我們皇家欠了你們家。”
陸蘭錆:“這是作為臣子應該做的。”
“是我們家虧欠了你們家,如今安寧王一脈就剩了孩子你一個,哀家自然是盼著你早日成家的,無論是貧家女子還是高門閨女,甚至若是哀家有公主,只要你們兩情相悅,哀家也一定為你賜婚,就算是男子,以你父母的性情也不會太反對,哀家也一定為你們主婚。”
“可是……”
陸蘭錆也聽出了太后的言外之意,可唯一不該是陛下,也不能是陛下,他們陸家只剩他一個,皇家也不只剩陛下一個了嗎?陛下作為皇帝,既有管理國家之責,也有替皇家延綿子嗣之責,他的私心,讓陛下以後如何面對他的祖宗。
見陸蘭錆聽到她的話如此糾結痛苦,夏韞反而松了一口氣,
“皇帝最喜歡吃什麽?”
陸蘭錆脫口而出:“炙鍋。”
“皇帝最討厭何事?”
陸蘭錆:“卯時就要上朝,不能睡懶覺,一直想把上朝時間改到巳時。”
“皇帝有哪點是最合你心意的?”
陸蘭錆:“陛下運籌帷幄,屢出奇招,能將一國從衰轉盛的自信模樣最令人心動。”
“皇帝有哪點是你不喜歡的?”若是沒有一點不喜歡,她倒要懷疑安寧王的真心了。
陸蘭錆:“陛下有時候說話挺氣人的,越是親近的人越是會被他氣到。”
夏韞也想起了許多被小兒氣到的回憶,倒是感同身受,輕笑了一會兒。
陸蘭錆聽到太后娘娘這一聲輕笑,就知道就算是前兩個考驗沒通過,只要陛下不衝進來再拖他後腿,這個考驗就算是過了。
夏韞笑了一會兒:“罷了,如今女子也能科考做官,那些高門貴女又何必依賴別人呢,做這種嘴能氣死人的皇帝的嬪妃也是可惜。”
“哀家今日倒看出來了,你們之間,你是包容多的一個,這孩子的性子哀家也改不了了,但知道他是個專一的,你們在幽州城吵的那一架哀家也有耳聞,你們還年輕,若是想一輩子長久,萬不可像之前一樣將話說絕,這些話過兩日哀家也會勸皇帝,倒不是獨獨要求你的,不過是想你們過得長久和睦罷了。”
陸蘭錆雙眼通紅:“謝太后成全。”說著重重地向夏韞磕了一個頭。
卻又被趕忙扶起,夏韞拿出兩塊帝王綠玉佩。
“交邕獻給皇帝的翡翠原石,皇帝又送給哀家,哀家本想著做一個手鐲傳給兒媳,卻沒想到……”
“如今做一對玉佩,倒也合適,你跟皇帝一人一塊吧。”
陸蘭錆接過玉佩緊緊握住,這玉佩雕工精細且大氣,是大巍皇家工匠的手藝,且這種精細度的玉佩雕刻至少需一月,也就是說,太后早就接受了他跟陛下的事,今日的幾個考驗,也不過是考驗一下他的真心罷了,就算他真的騎射輸了那些青年才俊,文學大輸梁狀元,只要他對陛下是真心的,太后也會接納他。
不過,陛下那種缺心眼導致的意外還是越少越好吧。
陸蘭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謝太后。”
夏韞笑道:“你這孩子,還叫什麽太后,你應該跟皇帝一樣叫母親。”
陸蘭錆試了幾次,才終於開口:“母親。”
賀疏舟本以為在圍獵場不用早朝就可以睡懶覺了,誰知不過卯時又被太后召見共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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